要說還是得錦衣衛,陸百戶最先得到訊息,急急的跑進院子高聲嚷嚷。
正趕上一院子的人都在曬太陽,陳默立刻起身問賈川:“你是不是得出城迎一下?”
賈川想了想說:“你去吧,我就不去了,那些人或許還留了人在開封,我出去了容易送命,想來京中來人能體諒,你說的嚴重些便是了。”
陳默和高雲天趕緊回屋換上一身工服,帶著陸百戶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高雲朵站在院中慢慢挪動雙腳,讓自己的後背迎著暖陽,而後問道:“你不是推斷他們還有厲害的人嗎?他們怎這般沉得住氣?不應該想法子再進來一次,試試能不能將你殺了?你住在哪個院子他們一定知道。”
賈川晃悠著躺椅,說:“老頭和光頭都被咱們留下了,剩下的我覺著他們應該是貼身保護在開封這幾個重要人物的,不會輕易派出來。”
“幾個?”高雲朵輕輕擺了擺手說:“不管這個,你一直沒說他們為何要用碎屍引你去找暗道?”
賈川坐起身,而後直接站了起來,留躺椅獨自晃盪。
“這人吧,有時候太過自信了著實不好,我好像能想到在一間書房中,一個老頭捋著鬍子,在昏暗的燭光下說‘哼,我看他會不會被嚇死。’”
董圓圓撫摸著寒光的毛,抬頭問:“是不是他覺著嚇人,便覺著其他人也理應會被嚇到?”
“確實嚇人,你鄭叔嚇得把過年吃下的好東西都吐出去了,但是在我看來,確實是多此一舉,他要的是我下到地道中,驚慌之下被前後夾擊,他們沒想到咱們會自己找去,原本是要等禿鷲吃飽了飛出來報信的,報信的方式可能是叼著血肉沿路灑,不知道,我是這麼猜的,總之他們覺著時間把控在他們手中,但是吧……”
“大哥若真像他們想的那般被嚇到了,吐的昏厥過去,他們豈不是白忙乎了?”
“說的就是,一方面他們覺得我會被嚇到,一方面又想著我能堅持找到暗門,很擰巴,但正因為咱們是自己找去的,時間上算是提前了,陳默他們下去才沒有與光頭面對面,而是往回走的時候光頭從後面追上來,而那老頭也沒來得及下地道,那問題來了,他們是剛剛進城的,怎會如此瞭解採藥局?”
“肯定有帶路的!”董圓圓說。
賈川點頭說:“可惜那晚太黑,臨近了才會看到。”
“那帶路的人現下是否還在採藥局?”沐蓮問。
賈川搖頭說:“他們對採藥局比咱們瞭解,我又沒有足夠的人手,這些事等他們查吧,我能查到這個地步就不錯了,我剛還說呢,人不能太自信,我做起來費勁,別人做著容易,自然要將機會留給他們,功勞全我佔了可不是為官之道。”
“你還想升官?”
“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別招人煩,以後就算不共事,不是也得留得美名在人間嘛。”
……
賈川想過朱瞻基會派哪些官員來,他是希望來的是張政,但他也知道張政和徐恭眼下怕是還在獻縣那個小山頭挖呀挖呀挖,別的官員他又不太認識,只是擔心來一個腦子不靈光的,他彙報工作都彙報不明白,那可就麻煩了。
且眼下他是真不敢出採藥局,雖然他覺著推斷到了這一步,殺他已沒有任何意義,但若是那些人一根筋的覺著,只要他死了,這事兒在皇上眼中便與漢王脫不開關係,他的死便有扭轉乾坤的重大意義的。
可能是這些人覺著時局把握的很到位,這個時候的皇上,必定很希望有點漢王的罪證,哪怕只有一丟丟的聯絡,也會安在漢王頭上。
賈川想,若是換做別的皇帝或許真會這樣,但朱瞻基應該能想到這件事的危害性,不可能不琢磨他們的真實意圖。
所以賈川想的是,這一趟來的官員肯定少不了,級別也低不了,哪知只是來了帶著人手的兩名錦衣衛千戶海風和孟軍。
……
朱瞻基對這個案子很震驚,尤其是賈川在信中提出想要為朱橚開棺驗屍,這便是等於告訴朱瞻基,賈川懷疑朱橚有可能是被毒殺而亡。
朱瞻基心中對這位五爺爺的死也有疑惑,他爹剛剛給了五爺爺一份安逸的晚年生活,算是徹底結束了這位爺爺一輩子頻繁背鍋的忐忑生涯,可沒幾日便傳來五爺爺身染惡疾,醫治無效,薨。
當時這件事沒有引起什麼波瀾,那時候的朱瞻基正在去往南京的路上,大胖是想要遷都的,需要他先去鎮守南京,這件事在朝廷上引起的轟動遠比一個王爺離世大得多。
但朱瞻基是有印象。
在看了賈川的第一封信後,朱瞻基確實又等了幾日,他需要賈川告訴他,這些人要毒藥想要做什麼?朱橚死了快一年了,他們並未停手,如此看來,朱橚只是擋在他們面前的一塊大石,並非目的。
參與的人大概會是誰?這對朱瞻基很重要,畢竟大胖死的也是太過突然了。
朱瞻基雖說沉得住氣,但還是先讓劉勉再增派些錦衣衛去開封,他能想到賈川人手不夠,也覺著賈川的官職太低,若是周王不肯幫著周旋,怕是寸步難行,好在周王識時務,不然……
至於黔國公府,朱瞻基心裡還是有數的,沐家人不會參與皇權爭鬥中來,除非天下要易姓,不再是朱家天下。
那麼還會是誰?還能是誰?正如賈川推斷的那樣,在現有不太清晰的證據中,很容易讓別人認為此事與漢王脫不開關係,也最容易想到漢王。
待朱瞻基收到賈川第二封信,竟是呆坐了大半個時辰。
這封信中,賈川將審問得到的口供,據實上報,沒有加任何個人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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