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天牢百年,我複製了諸天神魔

第30章 三年,三年

那無聲的回應化作一道刺骨的寒意,沿著陳長壽的脊椎攀升,彷彿有無數冰針順著骨縫鑽入腦髓。

他盤膝而坐的身軀紋絲不動,但識海中的《鎮獄經·解篇》殘章卻驟然金光大盛,那一行“摹形者可代位,承因果者掌權柄”的古字,彷彿活了過來,化作無數細小的符文鎖鏈,死死纏繞住他體內那三股躁動不安的血脈,唯有替他人承擔命格之人,方能借其‘名’立我之‘位’。

三重血脈,一重來自雷澤之神的狂暴,每一次搏動都如雷霆在耳畔炸響;一重源於九幽之底的陰詭,冰冷滑膩如毒蛇遊走於經絡之間;最後一重,則是他身為陳氏嫡長孫,卻被視為廢物的“凡人”之血,溫吞滯澀,卻隱隱帶著泥土與灶火的氣息,是童年唯一記得的母親熬藥時的煙火味。

此刻,這三股力量在【隱脈共鳴】的催動下,正以前所未有的烈度相互衝撞,試圖撕裂他的經絡。

肌肉面板劇烈抽搐,像有活物在皮下掙扎,指尖不自覺地摳進泥土,留下四道深痕。

然而,當鎮獄經的符文鎖鏈纏上後,那股狂暴的衝撞之力竟被強行引導、梳理,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被套上了籠頭,雖仍在嘶鳴掙扎,卻終究失了那份毀天滅地的氣焰。

陳長壽猛然睜開雙眼,瞳孔深處,一抹血色與金光交織閃爍,最後歸於沉寂。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氣息在清晨的薄霧中凝成一道白線,久久不散,帶著鐵鏽般的腥味。

“原來不是我逃了,是他們,再也關不住該死的人。”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得像是兩塊砂石在摩擦,喉間泛起乾裂的痛感。

昨夜那白袍客所言“山中有洞,洞中有碑”的八個字,此刻在他腦中迴響,每一個字都像一口重錘,敲碎了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倖。

他比誰都清楚,那絕不是什麼供他藏身的避難所,而是一個全新的棋盤,一個由更古老、更殘酷的規則所支配的起點。

天牢的規則已經破碎,而新的規則,正等著他去親手揭開。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關節發出細微的噼啪聲,如同枯枝斷裂。

體內的血脈之力雖暫時被壓制,但每一次輪轉,依舊帶來針扎般的刺痛,彷彿萬千蟻蟲啃噬骨髓。

他從懷中摸出最後一塊乾硬如石的餅,小心翼翼地掰成兩半。

一半被他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裡,混合著唾液艱難地嚥下,粗糙的餅屑劃過喉嚨,帶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舌尖嚐到塵土與黴變的苦澀。

另一半,他則走到破敗的廟門前,輕輕放在那佈滿裂紋的石階上。

那是給一隻瘸腿老貓留的。

三年來,從他被秘密轉移到這座荒山下的“靜思獄”開始,每日的食糧,他都會分出一半放在這裡。

那隻老貓警惕心極強,從不讓他靠近,卻總會在他離開後,一瘸一拐地出現,叼走那份屬於它的食物。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風雨無阻,即便在他傷勢最重、氣息奄奄的潛伏期,這份無人知曉的約定也未曾中斷。

望著空蕩的石階,陳長壽佇立良久。

春風拂過荒草,捲走最後一縷殘香。

他緩緩抬起左手,將剩下半塊餅輕輕碾碎,任其隨風而去。

“三年了,你沒等到我,我也再不能回頭。”

話音落下,他閉上雙眼,體內骨骼發出細微的噼啪聲,臉頰迅速凹陷,顴骨隨之突出,原本還算清秀的五官變得平庸而刻薄。

幾顆麻子憑空出現在他的鼻翼兩側,左邊的耳朵也微微向內捲曲,形成一個不起眼的缺角。

這副尊容,是他花了整整三年,觀察了上百名流竄於此地的散修和流民後,總結出的“最不起眼模板”。

緊接著,他運轉【九幽匿息訣】,將自身氣息死死壓制在煉氣一層的孱弱水準。

但這還不夠,他進一步將這門功法與他的雷銅體金皮融合。

只見他裸露在外的面板上,那層淡淡的金色光澤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態的青灰色,彷彿常年被陰毒之氣侵染,命不久矣,指尖觸碰手臂時,傳來一陣溼冷黏膩的觸感,如同觸控腐葉下的樹皮。

做完這一切,他又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倒出一些名為“蜃樓粉”的白色粉末,混入唾液,小心地塗抹在自己的頸側大動脈上。

片刻後,那片面板周圍的靈光開始變得渙散不定,從任何神識探查來看,這都是一個神識受過重創、根基不穩的廢人。

三重偽裝,環環相扣。

從外貌、氣息到神魂狀態,他將自己徹底變成了一個不值得任何人多看一眼的底層掙扎者。

他沿著山路向下走去,暮色漸濃,林間傳來歸鳥的啼鳴,遠處村落的燈火在山腳下星星點點亮起。

每走一步,胸口的悶痛就加重一分

很快便抵達了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落。

村口的大槐樹下,幾個孩童正圍在一起,爭搶著一本印刷粗糙的話本。

陳長壽的腳步微微一頓,因為他看到了那話本的封皮上,用誇張的字型寫著幾個大字《天牢鬼事錄》。

其中一頁被風吹開,上面赫然畫著一個面目猙獰的人影,被巨大的閘刀壓成肉泥,旁邊的註解正是:“蓋世魔頭陳長壽,被誅於斷龍閘下,大快人心!”

他面無表情地駐足片刻,從懷中摸出一根被磨得只剩一小截的炭筆。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閱讀設定
背景主題
字型大小
A-
18px
A+
夜間模式
首頁 書架 閱讀記錄 書籍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