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子進宗門,不是來掃地的
一陣穿過山谷的冷風拂過,吹動了陳長壽破舊的衣角。
他微微抬起佈滿塵霜的臉,目光穿透稀薄的晨霧,落在前方那座巍峨的白玉山門上。
雲霞繚繞,仙鶴啼鳴,一派仙家氣象,然而在他眼中,這片祥和卻如同最致命的毒藥,表皮鮮亮,內裡早已腐爛生蛆。
他佝僂著背,像一個真正被生活壓垮的凡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幾個同樣來投奔的散修身後。
負責登記的執事弟子斜倚在桌案後,臉上寫滿了不耐與傲慢,目光掃過陳長壽時,那份鄙夷更是毫不掩飾。
“姓名,修為,來歷。”執事的聲音毫無起伏,像在驅趕一隻蒼蠅。
“陳……陳石。”陳長壽的聲音沙啞而微弱,刻意營造出長期營養不良的虛弱感,“煉氣六層,灰窯集散修,聽聞雲霞谷廣納門徒,特來……特來求個安身之所。”
執事皺起了眉,指尖在玉冊上一劃,一道靈光閃過,“陳石”二字浮現,後面跟著一行硃紅小字:三年前,試煉淘汰,失足墜入萬蛇窟,死無全屍。
“哼,同名同姓?”執事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似乎想將陳長壽看穿,“還是說,有的人死了,魂魄卻不甘心,想借屍還魂?”
陳長壽渾身一顫,像是被嚇破了膽,頭埋得更低,聲音帶著哭腔:“仙師明鑑,小人……小人自幼在灰窯集長大,從未離開過半步,絕非什麼孤魂野鬼。或許……或許只是巧合。”
他的反應恰如一個底層散修該有的懦弱與驚恐,執事眼中的審視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厭煩。
灰窯集最近確實有個叫陳石的冤魂鬧得沸沸揚揚,但終究是凡俗間的鬼魅傳說,與仙門無關。
何況一個區區煉氣六層,資質平庸,連做外門弟子都勉強,根本不值得他多費心神。
“進去吧,後山巡林,編號甲七三。”執事不耐煩地揮揮手,丟出一塊滿是劃痕的木牌。
陳長壽如蒙大赦,千恩萬謝地接過木牌,低頭躬身,邁過那高高的門檻。
就在右腳落地的瞬間,他的眼角餘光精準地捕捉到了門檻內側地面上的一道刻痕——一枚只有半個巴掌大的殘缺印記,形如折斷的羽翼。
他的心臟猛地一縮。
這印記,與他在呂府禁庫中,從那本《鎮獄經》旁註圖騰上拓印下來的圖案,如出一轍!
那股被“名錄之力”抹除存在後殘留下的虛無感,此刻正透過這枚殘印,絲絲縷縷地滲入他的神識。
找到了……他強行壓下心頭的狂瀾,面上依舊是那副卑微怯懦的模樣,快步走進了這片殺機四伏的仙境。
他被分派為後山巡林雜役,負責清掃百里山道的落葉,驅趕一些不成氣候的低階妖獸。
這份活計枯燥且勞累,卻是絕佳的掩護。
每日天不亮出門,日落後歸來,沒有人會注意一個在山林間奔波的螻蟻。
第三日清晨,濃霧瀰漫。
陳長壽在一處斷崖邊停下腳步,濃重的血腥與腐臭味鑽入鼻腔。
他撥開半人高的草叢,一具早已腐爛生蛆的靈禽屍體映入眼簾。
正是三日前,他在山谷外救下的那隻信鳥。
它的羽毛已經脫落,眼眶空洞,但那股熟悉的氣息波動,卻被【萬物拓印系統】瞬間識別。
他面無表情地蹲下身,用一截樹枝剖開信鳥早已僵硬的腹部。
一枚被油布緊緊包裹的青銅卷軸,正靜靜地躺在汙穢的內臟中。
他取出卷軸,展開。
一股濃烈的血氣撲面而來,上面用鮮血寫就的字跡,在晨光中顯得猙獰而決絕:“星紋銅生於‘幽脈眼’,唯持吾血者可取。”
卷軸的末尾,還有一行用更小的字寫下的話,筆跡已因血跡乾涸而模糊:“若見我妹照雪,勿言我死因。”
陳長壽凝視著這行字,眼前彷彿出現了那位大師兄在臨死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留下遺言的場景。
他沉默了片刻,從系統儲存空間中取出一滴金中帶紫的【融雷精血】,又逼出自己指尖一滴殷紅的真血。
兩滴血液在他掌心相融,化作一抹奇異的暗金色。
他伸出手指,將這滴混合了自己氣息的血,緩緩塗抹在卷軸上。
剎那間,血字彷彿活了過來,一道道赤紅色的光絲從卷軸上騰起,在半空中交織、延伸,最終匯聚成一條虛幻的路徑,筆直地指向後山深處一座終年被黑霧籠罩的山澗——禁地,寒鴉澗。
當晚,陳長壽回到簡陋的宿屋。
他盤膝而坐,手中拿著一本外門弟子人手一份的《雲霞吐納訣》,看似在認真參悟,實則神識早已沉入系統空間。
【萬物拓印系統】正飛速運轉,將這本功法最基礎的靈氣執行軌跡完美複製下來,並在他體內模擬。
如此一來,即便有人探查,也只會發現一個資質平庸、勤勉修煉卻收效甚微的普通雜役。
子時剛過,窗外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掠過。
“篤篤。”敲門聲很輕。
陳長壽“驚醒”過來,警惕地問:“誰?”
“師弟,是我,白天的執事師兄。”門外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見你修煉辛苦,特意從藥房為你討來一爐安神香,有助你凝神靜氣,穩固修為。”
陳長壽拉開門栓,一名身穿執事服的青年男子正站在門外,面帶微笑,手中捧著一個精緻的銅製香爐,爐中青煙嫋嫋,散發出一股奇異的甜香。
陳長壽鼻翼微動,心中冷笑。
安神香?
這分明是摻了“夢引草”的迷魂香!
此草無毒,卻能讓修士在睡夢中神識鬆動,意志薄弱,最便於施展搜魂或是種下心神烙印之類的歹毒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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