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子進宗門，不是來掃地的

“多謝師兄！”他臉上卻露出受寵若驚的感激，雙手接過香爐，“師兄高義，師弟……師弟無以為報！”

“同門之間，何須客氣。師弟好生休息吧。”青年執事溫和地笑了笑，轉身融入夜色。

陳長壽關上門，臉上的感激瞬間化為冰冷。

他將香爐中的香灰盡數倒入牆角的枯井，指尖靈力微吐，在溼冷的井壁上刻下了一道幾乎無法察覺的微型共鳴符。

這道符，會將任何與這香灰氣息相關聯的靈力波動，反饋給他。

第二日晨會，所有外門弟子和雜役都要在廣場集合，聽候訓示。

陳長壽站在人群最末尾的角落，低著頭，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此時，一道清冷如雪的身影從他身側走過。

那是一名身穿內門弟子服飾的女子，容顏絕美，卻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寒霜。

正是林照雪。

她似乎察覺到了一道目光，冷冷地掃了過來，看到陳長壽一身雜役服飾和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便厭惡地轉過頭去，準備離開。

“你兄長臨終前，”一個幾不可聞的聲音，卻如驚雷般在她耳邊炸響，“說的是‘別讓銅礦沉睡’。”

林照雪的身體猛地一僵，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緊握的玉簡差點滑落在地。

她豁然轉身，死死地盯著陳長壽，她咬著牙，用同樣低的聲音反問：“你是誰派來的？”

陳長壽沒有看她，目光依然落在自己的腳尖上，彷彿只是在自言自語：“我不是誰的人……我只是個掃山的。”

兩人之間彷彿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力場，充滿了猜忌與試探。

遠處，晨鐘之聲悠然響起，宣告晨會開始，林照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將那滔天的情緒強行壓下，轉身匯入內門弟子的佇列。

幾乎在同一時刻，陳長壽留在枯井中的那道共鳴符，突然微微一顫。

一縷微弱的靈力漣漪從井底的香灰中盪漾開來，符文隨之亮起，一道模糊的影像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正是昨夜那個送香的青年執事，他正恭敬地向另一人彙報著什麼。

而他彙報的物件……竟是雲霞谷大師兄，周玄機的親傳弟子之一！

當夜，狂風大作，暴雨傾盆。

電閃雷鳴成了最好的掩護。

陳長壽借巡山之名，悄然離開了宿屋區域，身形如鬼魅，直撲後山禁地——寒鴉澗。

雨水沖刷著山路，泥濘不堪。

就在他即將踏入寒鴉澗那片黑霧籠罩的範圍時，腳下的泥土毫無徵兆地向下一沉！

緊接著，一道無形的光幕拔地而起，將他困在其中。

光幕流轉，在他面前化作一面古樸的青銅古鏡。

鏡面中浮現出的，並非他“陳石”的臉，也不是陳長壽的臉，而是一張他無比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那位犧牲的信使，他的大師兄！

鏡中的“大師兄”穿著同樣的雜役服飾，眼神卻充滿了怨毒與不甘。

一個陰冷、彷彿能鑽入靈魂深處的低語在他耳邊響起：“你真是來報仇的嗎？還是……只想活下去？”

【警告！

檢測到高階心魔感應陣——‘鏡淵困魂局’！

陣法將引動闖入者內心最深層的恐懼與執念，是否啟動摹形模擬？】

系統的提示音驟然彈出。

陳長壽猛地閉上雙眼，任由那冰冷的雨水沖刷著他的臉。

他沒有依賴系統去強行破解，而是深吸一口氣，在意識深處，喚醒了那段從信鳥記憶碎片中拓印而來的，屬於大師兄臨死前最純粹、最不甘的氣息波動。

他緩緩睜開眼，目光直視鏡中那個充滿怨恨的自己，用一種混合了自身意志與大師兄執念的沙啞聲音，一字一頓地低吼道：

“我替你活著，也替你恨著！”

話音落下的瞬間，青銅古鏡的鏡面“咔嚓”一聲，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下一秒，轟然碎裂！

一道耀眼的藍色光華自裂縫中爆射而出，不等他反應，便化作一道流光，精準地落入他的掌心。

那是一塊冰冷的金屬片，僅有半塊，表面佈滿了宛如夜空星辰的細密紋路。

星紋銅！

狂風裹挾著暴雨，在他耳邊呼嘯。

陳長壽緊緊攥著那半塊星紋銅片，金屬的冰冷觸感彷彿能穿透骨髓。

他沒有片刻逗留，身形一閃，立刻轉身循著來路疾馳而去。

陣法已破，此地的異動恐怕很快就會引來宗門高手的探查。

他必須在任何人趕到之前，回到那個看似安全，實則危機四伏的雜役宿屋。

夜色比墨更濃，雨聲掩蓋了他的腳步聲，也同樣可能掩蓋了別人的。

他的神識高度戒備，感應著身後每一絲可疑的動靜，整個人如同一張拉滿的弓，繃緊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