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大官人桃花劫,王押司之死
李瓶兒早就情動如潮。
她抬起那張媚得滴水的瓷白小臉,眼波迷離,吐氣如蘭,帶著十二分的痴纏與決絕,喘息著道:
“大官人…好人…好人你就依了奴家吧…奴家這一身、一心、一命…連同這屋裡屋外,花家上下所有的金銀細軟、田產地契…都是你的!”
“只求大官人你…你早早收了奴家…莫要再讓奴守這活寡…”她將滾燙的臉頰貼在大官人劇烈起伏的胸膛上,感受著那強有力的心跳,聲音帶著勾魂的媚意和赤裸裸的承諾:
“只要大官人娶了奴…奴情願…情願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到你的眼前!只…莫負了奴這片心…嗯…”
那李瓶兒,早是情根深種,慾火煎心,渾身酥軟,如浸在滾油裡一般。
她覷著西門大官人,眼波兒橫流,似要滴下水來,心中暗忖:“這冤家!平日裡何等風流手段,為何遇上我偏偏倒裝起柳下惠來!真真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悶殺奴也!”
一面又恨恨地想:“偏不信你這般假撇清!清河縣裡誰不知你西門大官人的勾當?今日這裡四下無人,落在奴家手裡,定要撕下你這層假面皮!”
大官人被她纏得緊,只覺這婦人端的是個百年難遇的“痴纏冤孽”!她那股子潑天膽氣、不顧死活的勾魂勁兒,竟是前所未見。
想他堂堂五品提刑千戶,在清河縣跺跺腳地皮也要顫三顫的人物,平素只有他撩撥婦人、拿捏風月,何曾被人這般強逼硬上?
此刻大官人竟活脫脫似那被粗野狂徒堵在暗巷牆角、強摟強親的良家女子!
一身的官威煞氣,撞上這婦人滾燙潑辣的痴纏,竟如泥牛入海,施展不開半分。
李瓶兒見他眼神閃爍,胸膛起伏如擂鼓,越發得了意。她抬起那張媚得能掐出水來的瓷白小臉,星眸半閉,朱唇微啟,吐氣如蘭,帶著十二分的痴纏與不管不顧的決絕,喘息著,那聲音揉碎了蜜糖,摻了酥油,直往人骨頭裡鑽:
“噯喲…我的大官人…親親的冤家…你就…你就依了奴家這一遭兒罷…”
她說著,整個滾燙的嬌軀便如沒了骨頭般,軟軟地貼將上去,將那豐腴緊緊抵在大官人劇烈起伏的胸膛上,隔著薄薄的襖子,能覺出那底下擂鼓般的心跳。
她仰著臉,呵氣如蘭,字字句句都帶著勾魂攝魄的媚意和赤裸裸的許諾:
“只消你點個頭兒…花家還有公產,奴家統統搬到西門府上去.”
她一邊說著,兩隻纖纖玉手越發抓著胸膛上的肌肉用力擰著,聲音愈發甜膩入骨:“…只求大官人你…你發發慈悲…早早兒收了奴家…莫再叫奴…守著這活死人墓…空熬著這漫漫長夜…”
她將滾燙的臉頰貼得更緊,幾乎要嵌進大官人懷裡:“只要…只要大官人肯娶了奴…奴情願…情願把所有這些,連帶著奴這一腔子痴心…都捧到你眼前!雙手奉上!只盼…只盼你莫負了奴…這番掏心掏肺的情意…嗯…好人兒…”
那一聲尾音,拖得又長又媚,帶著鉤子,直要把人的魂兒都勾出來。
大官人被她揉搓得渾身燥熱,喉頭發乾,那婦人身上的甜香混著汗意,一個勁兒往鼻子裡鑽。
他伸手去推,卻觸手一片溫香軟玉,倒像是自己主動摸上去一般,慌得他連忙縮手,嘴裡兀自強辯:
“青天白日,成何體統!叫人瞧見,你我顏面何存?快…快些住手!”
李瓶兒哪裡肯聽?見他這般假模假式,心中更如火上澆油,暗道:“裝!你且裝!看你能裝到幾時!”
她非但不住手,反將那水蛇般的腰肢扭得更急,仰著臉,紅唇幾乎要貼上他的下巴,呵著熱氣,低低地又加砝碼:
“大官人…好人…你若嫌這裡不便…奴…奴後邊小樓上…甚是僻靜…床帳都是新燻的香…奴…奴新得了一罈上好的金華酒…還有…還有幾樣精緻小菜…”
她眼波流轉,媚態橫生,聲音壓得更低,帶著蠱惑:“…奴…奴襖子裡頭穿著一件水紅紗衫子…還是前日新做的…薄得很…一扯就開了…一撕就爛…你就不想看看麼?…”
說著,她那張噴著香甜溼熱氣息的櫻唇,如同尋著了蜜糖的蜂兒,不管不顧地就朝大官人拱去!哪裡還管甚麼頸窩、下巴?
那滾燙的唇瓣帶著溼漉漉的痴纏,徑直印在大官人稜角分明的下巴上,又順著脖頸一路胡亂啃齧,留下點點溼痕唾跡,甚至——竟大膽地蹭到了他那象徵著五品官威的補子上!
“這是官服!官服!”大官人哭笑不得。
“官服..嗯.官服奴家啃得就是官服”
這還不算完!李瓶兒紅唇狠狠叼住大官人得官服越發興奮,那兩隻不安分的小手,此刻更是活像得了失心瘋,急切地、毫無章法地在那滾燙如炭、結實如鐵的胸膛上摸索著、揉搓著、掐擰著!
“嘶——!”大官人倒抽一口涼氣,這婦人下手忒也狠辣!那掐擰的力道,帶著情慾的蠻橫,竟真讓他感到了刺痛。
他想抓住那雙作亂的手,可那手兒滑溜得像泥鰍,剛按住這隻,那隻又攀了上來,在他胸前狠狠一擰!
“疼!疼!”大官人一把抓住李瓶兒兩隻小手,推開了她,想挺直腰板呵斥,可那婦人整個身子都軟綿綿、沉甸甸地掛在他身上,馥郁的體香混著她急促的喘息。
李瓶兒聽得他喊疼,非但不收斂,反而像是得了鼓勵,越發來了勁兒。
她仰起那張因情慾而酡紅如醉的臉,眼波里是赤裸裸的佔有和得意,喘息著,聲音又媚又橫:“疼?…我的好大官人…這就疼了?…奴家這心裡…日日夜夜想的你…那才叫針扎油煎般的疼呢!”
“你躲了奴家三番五次?…你躲到天邊去…奴今日也要把你…把你揉進奴的身子裡!…哼…看你這身硬骨頭…能經得住奴家幾番揉搓!”
說著,那作惡的雙手更是變本加厲,如同揉麵團般在他胸膛上又掐又擰又揉搓,彷彿真要把他這堂堂提刑老爺揉化了、掐碎了,囫圇個兒吞下肚去才甘心!
大官人眼見李瓶兒眼中慾火更熾,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他生吞活剝!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只見大官人猛地使了個巧勁,終於從李瓶兒那溫香軟玉的禁錮中掙脫出來!
他踉蹌後退兩步,連被揉得皺巴巴、沾著李瓶兒口脂的官袍都來不及整理,更顧不上心疼那被蹭溼弄髒的補子,只覺此地如同龍潭虎穴,一刻也待不得了!
“安心等著你家花子虛罷!”大官人丟下這句場面話,轉身拔腿就跑!
“噔噔噔!”
西門大官人高大的身影,幾乎是衝出了的大廳,消失在迴廊盡頭。
李瓶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掙脫和逃跑弄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等她站穩身形,只看到大官人背影。
“你…你…!”李瓶兒氣得渾身發抖,方才的潑辣痴纏、委屈告白全化作了沖天的怒火和被拒絕的羞惱!
她狠狠一跺腳,那力道之大,彷彿要把地磚跺穿!
“跑?!…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奴家…奴家跟你沒完!”
大官人如同驚弓之鳥,也顧不上什麼官家體面,一路腳下生風,直從那銷魂蝕骨、險象環生的溫柔鄉里狂奔出來。
待到衝出了花家那扇門樓,一頭扎進凜冽的寒風中,他才覺得那幾乎要跳出腔子的心,稍稍落回了實處。
他猛地剎住腳步,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那白氣在冰冷的空氣裡凝成一團團濃霧。
方才在暖閣裡被李瓶兒撩撥得滾燙如炭的身子,此刻被這刀子似的北風一激,激得他猛地打了個寒噤,渾身的熱汗瞬間變得冰涼,黏膩膩地貼在裡衣上,好不難受!
他倚著巷子冰冷的青磚牆,仰起頭,讓那刺骨的寒風直直灌進他方才被李瓶兒扯亂敞開的領口,試圖澆滅心頭那股子依舊蠢蠢欲動的邪火和燥熱。
腦中卻不由自主地閃過李瓶兒那張媚得滴水的臉、那滾燙痴纏的身子、那帶著鉤子般媚意的喘息、那不管不顧啃齧他下巴和補子的櫻唇、還有那雙在他胸前又掐又揉的作亂小手……
更要命的是她最後那番帶著哭腔、卑微又滾燙的痴情告白!
“嘶……”大官人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只覺得喉嚨幹得發緊,像塞了一把沙子。
這哪個男人頂得住,本來那李瓶兒就長得絕色,面板白更是要命的優勢,在白得發亮的肌膚襯托下,那紅暈,那香汗,都分外妖嬈。
再加上李瓶兒副身段模樣,那股子慾望和掏心掏肺的痴纏勁兒…真真…真真比金蓮兒也不遑多讓…甚至更添了幾分大家閨秀養出來的水嫩富貴氣兒…
也是個尤物!
他越想李瓶兒那張絕色瓷白的臉蛋,越覺得心頭那股火苗子又有點死灰復燃的跡象,趕緊甩甩頭,用力搓了搓被冷風吹得有些發木的臉頰。
恰在此時,幾片冰涼的東西悄然落在他滾燙的頸窩裡,激得他又是一哆嗦。
抬頭望去,只見灰濛濛的天穹上,竟無聲無息地飄起了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如撒鹽,如飛絮。
“唉…”西門大官人望著這初冬的飛雪,長長地、複雜地嘆了口氣。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皺巴巴、沾著口脂淚痕的青色官袍,尤其是胸前那象徵五品官威的補子,上面似乎還殘留著被李瓶兒蹭過的殘味體香。
在冷風中又站了好半晌,直到那刺骨的寒意徹底壓下了心頭的燥熱,凍得他手腳都有些發麻,那“火氣”才算是真正平息下去,才能從新邁開腿來。
“罷!罷!罷!”他用力跺了跺有些凍僵的腳,又伸手仔細地、帶著點刻意地整了整頭上被李瓶兒蹭歪的烏紗帽,再捋平官袍的褶皺,這才邁開步子,朝著自家西門府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府邸那氣派的黑漆大門前,就見人影綽綽。
幾個健壯的小廝正抬著幾個沉甸甸的大箱子往門外停著的暖轎旁邊搬。
管家平安穿著厚實的棉袍,手裡拿著個單子,正指揮著幾個小廝:“仔細些!把那件狐裘大氅再檢查一遍,別漏了!暖手爐的炭裝足了沒?大娘可等不得凍著!”
大官人看得一愣,自己這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桃花劫”回來,家裡怎麼鬧哄哄要出遠門似的?
他皺著眉,沉聲問道:“平安!這個時間,又下著雪,抬箱備轎的,鬧騰個甚麼?誰要出門?”
平安一回頭,見是自家老爺回來了,趕緊小跑著過來,打了個千兒,臉上堆著笑回話:
“回大爹,是喬大戶府上!喬大戶新得了位千金小姐,今日洗三,特意下了帖子,請咱家大娘過去見禮賀喜呢!大娘說雪天路近,就在斜對過大院兒裡,也算老鄰居了,不好推辭,正吩咐小的們準備著,這就動身。”
大官人聞言,這才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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