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次治療後,我可以看出薩博尼斯的情況有所好轉。我知道沒有薩博尼斯,開拓者會丟掉靈魂的一部分,有他在,一切都會不同。據說薩博尼斯在年輕的時候脾氣非常火爆,他龐大的身軀像卡車一樣可以撞飛任何一個nba大漢。
但自從他的兒子出生後,他溫和了許多,他兢兢業業,帶傷比賽,他不再那樣兇狠,而這是我們團隊需要的角色。
這時候不得不提到伊塞亞-裡德爾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惡漢,一個曾經喜歡遲到,但97-98賽季幾乎不再遲到的傢伙。
相信我,任何一支冠軍級的球隊都需要這個角色,哪怕球隊在常規賽一往無前,可到了季後賽總會有需要過分強硬的時刻。
就像1984年總決賽,凱爾特人隊對陣湖人隊,當時凱文-麥克海爾在蘭比斯上籃時將他擊倒在地,如同一根晾衣繩放翻了騎腳踏車的男孩。
每當人們談論季後賽強度時,電視臺都會播放這個片段。我一直相信凱文不是故意這麼做的,但當他這樣做之後,他扭轉了整個系列賽的局勢。
湖人害怕了,他們不敢上身體對抗,他們輸掉了系列賽。
我們隊有聯盟歷史上打架最好的球員,他幹掉了底特律人,這是我認為阿甘生涯做的最偉大的一件事,堪比邁克-柯里昂幹掉了四大家族,澄清玉宇。
但我們不能再讓球隊最核心球員去承擔這樣的工作,現在的聯盟這麼做有很高的風險,會被罰下,會被禁賽。
所以,作為教練你需要找到一個這樣的人,如果你的對手試圖上籃,他會時不時地將對手撞倒。
球員們不喜歡被撞倒,你讓他們中的幾個人倒地,會對心理產生很大影響。
我以前就是那個經常被撞的人,這就是為什麼我做了那麼多手術。
在所有人撞我的人中,我最討厭的是比爾-蘭比爾,他是一個卑鄙的傢伙。
他最喜歡在哨子響起後做動作,比如他做了一個推人犯規,裁判響哨了,他還要從後面對著你來一膝蓋,你一轉頭就會看到他無辜的眼神和攤開的雙手。
所以阿甘暴打他的時候,我不要太開心。
我們所有人都毫不掩飾對蘭比爾的厭惡。
我記得有一次,我剛上球隊大巴,記者們正在討論剛公佈的全明星名單。
我問其中一人,“蘭比爾入選了嗎?”
他說:“沒有,今年沒入選。”
我說:“太好了,這下我不用擔心他上車後說‘早上好,拉里’,然後我要說‘去你媽的,比爾’了。”。
97-98賽季,裡德爾是開拓者門口的野蠻人,他承擔起了對抗路的工作,總是第一時間衝出來解決場上的糾紛。
或者在必要的時候撞翻對手,讓對手不能輕鬆上籃,還有他的一些進攻表現令人振奮,我喜歡他的雙手扣籃。
當然,我更欣賞板凳席上科比-布萊恩特的才華,他真的非常全能且有潛力,除了脾氣不太好性格有些幼稚。
他是我心中理想的得分後衛人選,一個可以達到喬丹高度的天才。
我給了他很多時間去磨練,從賽季初的20多分鐘,到賽季末,他已經算半個首發了。
有些時候,我更願意將他放在二號位或者三號位,而不是裡德爾和穆林。
這小子是個大心臟,他要是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演慾望就好了。
不過那樣就不是科比-布萊恩特,他也不會受到那麼多球迷的喜愛。
我們的替補席非常有才華和潛力,這點和其它球隊都不一樣。
小奧尼爾、本-華萊士,他們未來都會成為明星球員。
這是開拓者長盛不衰的秘訣:他們總是在腐朽中重生。
前提是,陽光充足。
在更衣室,我經常和球員們一起討論球員的職業生涯,我們為什麼而打球。
我不喜歡衝著球員們灌雞湯,或者說教,那樣只能行騙一時,總有一天會被揭穿的。
但有時候當我們勝利太多,一直在贏球,有些得意忘形時,我還是會提醒大家:“看看你們的周圍,你們有漂亮的妻子或女朋友。有豪華轎車,住在豪宅裡,能乘豪華飛機周遊全國。想想這些吧,因為幾年或者十幾年後你們會退役,不會再有這種生活方式了。好好珍惜這一切,珍惜每一場比賽和勝利。”
老將們會點點頭,科比會說“我沒女朋友”,阿甘會說“二十年!”
球員們總以為自己會打一輩子球,就像兒童和青少年會覺得無憂無慮的日子無限長一樣。
而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擁有什麼,因為我失去過,我已經走了人生一半路程了。
現在的職業運動員會忘記他們有多幸運,我知道他們忘記了,他們習慣了住豪華酒店、坐商務飛機或者豪華專機。
我職業生涯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坐民航,像阿甘、波特這樣的老將體會更深,他們80年代的時候也一樣。
我們不得不早起,趕到機場,和其他所有人一起坐經濟艙,那些座位太小了,害得我背痛。
那時候我們打客場住的酒店通常是假日酒店之類的快捷,現在?開拓者住的永遠是最豪華的酒店,有些酒店就是球隊老闆老唐的。
有段時間,具體是全明星賽後,我覺得球員們在後半賽季有些軟弱,有些注意力不集中,41連勝讓大家都覺得常規賽差不多就這樣了。
當時我真想讓大家改坐普通民航,這會阻止隊員們在起飛前兩分鐘才出現,同時坐在經濟艙會讓球員們感覺到,自己其實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坐飛機去出個差工作而已,這對球隊有好處。
很可惜,我們老闆提供專機,坐民航有很多風險,這一願望無法達成。
這導致97-98賽季常規賽結束,我們最後的戰績是77勝5負,在下半個賽季我們輸掉了五場比賽。
這個戰績已經不能用了不起來形容了,簡直是完美的無以復加,但我竟然還是覺得有不足的地方,可能我太苛刻了。
因此在最後一週的比賽時,我希望大家能多帶孩子來更衣室,讓氛圍更加輕鬆有愛一些。
當我還是球員的時候,凱爾特人隊更衣室裡經常有球員們的孩子跑來跑去,包括我的兒子。
我喜歡看著他們在更衣室嬉鬧,這是他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刻之一,是他們成長過程的一部分。
阿甘的兒子總是最瘋狂的那個,他是孩子王,帶著大家瘋跑、嬉鬧,把更衣室搞的一團糟,但大家都很開心。
在去年季後賽結束,也就是輸給猶他爵士後,我提了一個建議,就是大家吃一頓散夥飯。
我不敢相信,過去開拓者沒有吃過散夥飯,可能他們拿的冠軍太多了,又或者1993年的意外讓這種事太沉痛。
總之,我堅持每個賽季結束,大家一定要吃散夥飯,因為這很有可能是你這一生最後一次見到某人,後面也許永遠無法見到了。
因為賽季結束,有些人要退役,有些人會被交易,或者簽約去了其他地方。
我知道球員們很難接受,尤其是輸球的情況下聚餐,那時候在波士頓,每次輸掉系列賽吃飯我都不想去。
可是後來每每回憶,我都覺得那是一次重要的道別,幸好我去了,因為你不知道賽季結束會發生什麼。
像1997年夏天,pj-布朗、範埃克塞爾就被交易走了,杜德利去了紐約。
聯盟是轉瞬即逝的,你的職業生涯往往在你發覺它結束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以凱文-麥克海爾為例——我和他一起工作了12年時間,突然之間,他在我的生活裡消失了。
在你打球的時候,似乎有成千上萬的事情比籃球更重要。
但是當你的職業生涯結束的時候,你無所事事,你從開車去訓練場、匆忙趕往機場、接受治療、打比賽……到無事可做。
到了那個時候,你願意做任何事情,只要能和隊友一起吃晚飯。
在97-98賽季的常規賽結束時,我又提議在季後賽打完後,我們要吃一頓散夥飯。
但這一次,我們要在六月,在奧布萊恩杯的陪伴下,開心的吃散夥飯。
沒有什麼比成為團隊的一員更好的了。尤其是當你獲勝的時候。】
————1999年出版,拉里-伯德、jackie macmullan合作編寫《bird watching》,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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