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四更時分。
密道入口處,新輪值的一個十人隊虎賁舉兩束火把巡邏至此。
就見乾草堆上睡了百餘名虎賁,這十人隊巡邏時儘量距離柴草遠一些。
草堆之上,趙基盤坐冥想。
現在他已經不需要躲在房子裡催發技能,光明正大當眾施展。
身邊有的虎賁還勉強維持盤坐姿勢,多數都已仰躺睡著。
長短軍械都放在身邊,睡意昏沉。
天色漸亮,趙基起身活動筋骨,就那麼穿著鎧甲先是小幅度活動關節,然後急速高抬腿,又演練幾招拳法。
可惜運勁之時依舊無法牽引那股若有若無的氣,這氣彷彿一團煙霧,而不是那種電流、水流一樣可以精細操作的東西。
韓述起身,走來詢問:“屯長?”
“安排早餐,朝廷使者快來了。交割清楚後,我們就去選拔輔兵。”
趙基叉腰去看東邊天際,沒有什麼朝雲,橘色刺眼的太陽就那麼掛在那裡,漸漸升高。
“喏!”
韓述應下,轉身過去用腳踹醒幾個夥伴,睡意尚存,跟著韓述走了。
見他們有動靜,不遠處當值的匈奴護衛也入屋舍,將去卑喚醒。
一夜無事,他走出來時也輕鬆、暢快很多。
只是夜裡吃得多,對趙基打了個招呼,去了茅廁。
“籲~!”
一名虎賁策馬而來,在矮牆外勒馬,一躍下馬小跑而來,向趙基遞上一卷竹簡:“屯長,胡兵曹書信。”
這是留在聞喜協助胡班的同鄉,看他神情疲倦,趙基接住竹簡就問:“胡兵曹募兵一事如何?”
“昨日得悉屯長盡斬白波賊將,鄉里青壯踴躍爭報,日暮時就得了九百人,合八百俘虜,已有一千七百餘人。今日再募,兩千之數可滿。胡兵曹欲析分俘虜中的老弱、賊兵,使之為苦力,又能去掉約四百人。”
“嗯,你先休息,我另派人傳信。”
“屯長,還是派僕去,僕還想回鄉勸說親族、夥伴應募。”
這人眼巴巴看著趙基,趙基也就點頭:“可以,我派人與你同去。”
聞喜縣邑距離不算遠,也就四十里路。
趙基指著一處空屋:“先去休息,一會兒給你送來飯食。”
“喏!”
同鄉虎賁應下,就轉身走向那處屋舍,進了屋子見地上鋪著一層乾草,睡了十幾個虎賁,還有較大空間。
就解下皮盔,拿起水囊飲一口,走兩步轉身剛躺下就睡了過去。
趙基找了一捆柴坐下,解開細繩翻閱竹簡,細細閱讀。
他閱讀量不足,還無法一眼斷句,閱讀時還要斷句才能解讀通順。
閱讀之際,敬純、莢童兩個人引幾個隊官一起走來;後半夜當值的是王琦、常茂這對組合,此刻已經入睡去了。
見他們走來,趙基將胡班的竹簡遞給他們:“聞喜徵募輔兵千餘,今日就能招滿。昨日趙公分兵入駐北鄉,已然獲知我等成功。今日全軍南下,午間時徐公明就能抵達,餘下吏士夜間可抵。”
敬純接住竹簡閱讀,莢童就問:“趙公、徐公明抵達,可是要我軍合流?”
“嗯,到時候也就能騰出手去揀選輔兵。”
趙基對俘虜的白波部曲多少有些眼饞,這些人軍紀不好,但見識過大場面。
哪怕自己不能利用,也不能讓朝廷整編。
昨日整編時,優先選的是河東良家、民戶出身的郡兵、豪強徒屬,再次才是各家有家眷牽掛的部曲,最次才是孤身或無處可查的流民。
至於豪強子弟,所料不差,今日會進行一次分流,棍棒敲擊,要麼爆金幣,要麼爆罪證相互攀咬。
所以分流處置一批人後,這批人會拉著所有人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