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搭救,毫無意義。先讓朝廷這些公卿去整治,論綜合素質,這些豪強子弟不亞虎賁。
他可沒心思去救豪強嫡流,朝廷在爆出金幣前是不會釋放這些人的……可若爆出金幣,朝廷又怎麼會手軟放過這些隱患?能救的,只能是豪強庶流、小宗,與虎賁類似的寒門、良家子。
讀過一些書,又讀的不多。
不見兩人有別的意見,趙基就說:“今日各隊輪番飲酒,不可爛醉。若有醉酒鬥毆的,你們自己處理好,若是鬧到我這裡,必然嚴懲。”
“喏!”
敬純、莢童立刻拱手應下,讓他們處理,不是為難他們,是給他們機會。
真鬧到趙基這裡,芮丹就是前車之鑑。
因罪退役?哪有這種好事,放你回去搞報復?
現在朝廷行情高漲,你因罪退役返回家裡,家裡能把你打死!經過小半夜準備,楊琦也引著百餘人南下。
這百餘衛士皆有家室在安邑,都是相對比較可靠的人。
牛車裡,楊琦向裴茂仔細詢問趙基的家事,裴茂昨日也向身邊僕僮打聽完畢,掌握的比較充分。
當然了,在知曉趙斂有趙彥這個仲父後,裴茂自會篩選美化一番。
於是趙斂的形象就開始進化,成了一個受黨錮迫害,在鄉里殺了依附閹豎、欺凌鄉里的豪強後出逃河東。
在河東透過勤勞,娶妻生子,安家立戶,不墮衣冠之志,極力栽培子女。
沒被人抓在挖礦淪為部曲,身為外鄉人融入本土,還躲過了白波之亂,這已經比大多數本地寒門、豪強優秀太多。
本地豪族、寒門有更豐富的人脈、資訊源,可以避禍,也有地方避禍。
趙斂反而在混亂中壯大家業,這已經很強了。
至於趙基,裴茂真的不是很熟,只聽說過趙基惡名,小的時候甚至頑劣到被自己母親裴氏當眾毆打。
但這種事情,真沒必要講述。
只是鄉野傳言而已,如何考證?
等趙基盡斬白波諸將的訊息傳到鄉里,誰又敢跟外人說這種事情?
“巨光,老夫數次與這位趙中郎相處,此人倨傲異常,自負勇武,行舉輕慢。待見到他時,切不可以鄉老先賢自居,若是惹怒此人,去卑乘機煽動,一旦做下錯事,可就無從挽救。”
楊琦多少清楚一些裴茂的事情,就怕這傢伙為了彰顯地位,去壓制趙基。
若趙基處於失控邊緣,那還能規勸一番,好言安撫;可去卑、匈奴人在側,去卑怎麼可能甘心將這麼大一筆財富交給朝廷?“敢問子奇公,衛氏所藏金錢大約多少?”
裴茂自然應下,實在是好奇,裴氏也就溫飽略有儲蓄盈餘,他家是出了名的不蓄部曲,不兼併鄉里。
哪怕白波軍過境,貼著裴氏行軍,也沒有侵犯裴氏。
裴氏在鄉里有清名,也窮,沒必要去搶。
“不知,最少也在這麼多。”
楊琦擔心車伕聽到,伸出手掌比劃五指。
五千萬?裴茂皺眉,五千萬有些配不上衛氏身價,衛氏在河東地位超然,又貼近鹽池,幾百年就攢下五千萬,這得多看不起安邑鹽池?
五千萬也不值得楊琦親自來,若是翻個十倍,那還合理一些。
五銖錢,顧名思義,一枚五銖錢就應該重五銖。
一漢斤是十六兩,每兩是二十四銖。
錢幣有磨損,大約八十個五銖錢就是一漢斤,五億個五銖錢,這得多重?
裴茂深入想了想,後怕之餘,不由感慨說:“虎賁忠君體國之心,價值何止億萬呀!”
一瞬間,他生出想法,這錢怎麼用,河東人應該更有發言權!哪怕對面坐著的是楊琦,裴茂也不準備退縮。
這筆錢用不好,河東就徹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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