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皇子,是陛下如今最寵愛的兒子,你怎麼能、怎麼能踩他呢?”
榮國公夫人長嘆一口氣,憂愁道:“若是這事兒傳到宮裡叫陛下得知,該怎麼辦才好?”
碧瓊不著痕跡地瞥她一眼,心道就算陛下知道,也會站在自家郡主這邊。
這事兒本就是四皇子的錯。
為了一個女人,竟然用這樣下作卑劣的手段來欺辱另一個無辜的女人。
這已經足夠叫陛下不喜了。
更何況自家郡主,還是玄玉真人的救命恩人。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光這一點,就足夠自家郡主在陛下在位時囂張跋扈了啊?
榮國公夫人顯然是不知道的,她看著眼前的盈珠,整個人都快被焦慮和恐慌給淹沒了。
“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可那畢竟是皇子,你才回京城,就得罪了四殿下和書韻郡主,你往後……”
“娘。”
盈珠輕聲打斷她:“不是我要得罪四殿下和書韻郡主,是打我回京,和傅安黎對上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不想我好過了。”
榮國公夫人怔怔地看著她,半晌,眼淚淌下來,哽咽道:“晏熹啊,娘對不住你,”
“早知今日,娘當初就不該——”
不該什麼呢?
不該收養傅安黎?
這話榮國公夫人沒能說出口,那廂韓靖衣自榮國公夫人身後冒了頭,目光灼灼地盯著盈珠看。
“夫人,郡主,瓊珍坊還要開門迎客,不如我們去樓上包廂說話吧?”
榮國公夫人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見盈珠也亮晶晶地回視,迫不及待地回:“好啊。”
怎麼看都是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
盈珠對韓靖衣很感興趣。
她剛來京城那幾日,就託謝懷英的世子夫人周惜文將京城中的世家高門勉強打聽了個全。
書韻郡主江婉清是靖海侯府的千金,跟隨其母淑穎長公主在瓊州長大,像是半月前才回的京城。
所以盈珠不認識。
但韓靖衣,榮國公夫人一在她耳邊報出她的身份,盈珠的腦海裡立刻就浮現出周惜文打聽到的對這位衛國公府嫡千金的描述。
家中獨女,地位超然,不拘小節,行事獨特。
想起方才在大堂上,她直接衝出來和江婉清對壘,兩人你追我趕的模樣,盈珠就忍不住有些好笑。
確實是行事奇特。
哪家大家閨秀,是她這樣的做派?
可盈珠喜歡極了。
若不是韓靖衣在前面給她打了個樣,她還真不敢扇江婉清的巴掌。
那蕭晟的耳光打下來的時候,她說不定就站著迎了,再一路哭到宮裡告狀。
這招雖然好使,但能不挨巴掌,還是不挨巴掌的好。
韓靖衣也很喜歡盈珠。
她原本是來瓊珍坊取頭面的,結果撞上這檔子事。
一開始看見盈珠,她沒覺得這姑娘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長得漂亮了些,會哭了些。
那淚珠子一顆一顆往下冒,明明不是柔弱可欺的型別,卻硬生生哭得讓人心都疼了。
於是她替她出了頭。
結果盈珠居然敢打江婉清耳光!兩次!
還躲掉了蕭晟的耳光,踩了他的腳!
韓靖衣當時就覺得,自己一定要和她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