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真人,那孩子如今怎麼樣了?”
夫婦倆神情焦急,渾身上下都寫滿擔憂與迫切。
可展玉燕的目光一落到後頭的傅安黎身上,榮國公夫人就下意識右移一步,將養女擋在了身後。
傅安黎白著臉往養母身後藏,那雙水汪汪的杏眼裡,彷彿隨時都能掉下淚來。
展玉燕的眸光就冷了下來:“夫人這是何意?”
“貧道又不吃人,護這麼嚴實做什麼?”
榮國公夫人訕笑著要解釋,展玉燕卻不願意聽,只神情凝重地搖頭:
“盈兒的情況很是不好。”
“盈、盈兒?”
榮國公是錯愕,榮國公夫人則是驚訝。
展玉燕也沒錯過傅安黎面上飛快掠過的嫉恨,她點頭:“貧道已經決定要收盈珠姑娘為義女。”
“也為她向陛下請封郡主,陛下也允了。”
郡主?!
傅安黎幾乎要壓制不住心底翻湧的戾氣。
一個青樓出身的妓女,憑什麼能當郡主?
榮國公夫婦壓根沒注意到身後養女變換的臉色,他們一個在心底重新評估這個剛找回來的親生女兒的價值,一個驚詫展玉燕凝重的神情與語氣。
這怎麼像是,那孩子快要不行了的意思?
榮國公夫人的眼淚瞬間冒了出來,她不由自主地上前幾步:“真人,臣婦能進去看一看她嗎?”
“她傷到哪兒了?傷得重不重?御醫又是怎麼說的?她……”
展玉燕的臉色在她一連串的問詢中好了許多。
“自然可以,只是御醫說了,她重傷未愈,需要靜養,你與榮國公進去看她一眼,便出來吧。”
聽聞盈珠不是瀕死,榮國公夫人頓時安心許多,忙不迭要跟著展玉燕進內殿,連身後的傅安黎都顧不得了。
直到聽到身後傳來委委屈屈的一聲喚:“母親——”
傅安黎緊緊挽著她的胳膊:“我也想去看看姐姐。”
榮國公夫人哪有不應的:“一同去。”
可一轉頭,就見展玉燕冷下臉:“傅小姐,還請你留在殿內等候。”
“內殿躺著的,是貧道的義女,也是榮國公府的嫡出千金,榮國公和夫人去看合情合理,你又是以什麼身份去呢?”
迎著她冰冷的目光,傅安黎一顆心直直墜入谷底。
榮國公夫人張口便道:“自然是以妹妹的身份,阿黎自幼在我們身邊長大,是我們——”
榮國公一聲低斥:“好了!”
不待榮國公夫人反應,他便不容抗拒地對傅安黎道:“阿黎,你就在此處候著吧。”
說完,也不管傅安黎臉色如何,又看向展玉燕。
“真人,勞您在前方帶路。”
展玉燕淡淡地應了一聲,目光掃過傅安黎煞白的臉和欲言又止的榮國公夫人。
又落在殷切望著她的榮國公身上。
心中對盈珠的憐惜又深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