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繼續。
任韶揚雖說雙腿動彈不得,可只用雙手,依然可以隨形變相,只覺發掌揮拳,無不恰到好處。
隨著練習,雙腿有磅礴熱流湧動,讓他好不受用。
如此動彈一陣,任韶揚忍不住暗暗想道:“內功是體,武技為用。我現在缺的是養傷時間,還有就是武技之法。體用之間若不能相得,終是朽木頑石。”
【庸人之思!學再多旁門野招,逐式苦思冥想,到後來熟而生巧,與三流人物打熬氣力有何區別?】
任韶揚聽得糊塗,以手撐地,坐了起來。
“照這個論調,不練招式,怎能成為高手?”
【大金剛神力乃是直指‘煉神’之法,講究以神為用,練者可得降魔大力,非人能及。】
【三十二相每一相,都是‘形’,從這基本的相中領會出的相應精髓,便是‘化’,由神而分化,可生自身‘本相’,亦可借用歷代祖師之相,可謂是千變萬化,無休無止。】
【比之亂修行野狐禪何止高明萬千?】
任韶揚聽得似懂非懂,眨巴著清澈的眼睛看著虛空的文字。
眼看文字不再出現,他悵然若失的吐了口氣。
“法相生力,煉神得相。果然,每一部神功秘笈都是難度堪比高數的存在。”
“學不會就是學不會,我若是不開掛,就算再練幾十年也難有成就!”
就在任韶揚長吁短嘆之時,忽覺臉上有水珠滴下。
他一抬眼,就看到小叫花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盯著自己。
“幹嘛?”
小叫花明顯洗了把臉,露出瘦削黝黑的臉,呲著一口牙,討好地笑著:“瘸子,嘿嘿”
任韶揚懶洋洋的道:“餓啦?這周圍也沒啥人來,等我歇息好了,就下水抓魚來吃。”
“不餓,不餓!”小叫花雙手,然後從後腰抽出那捲書冊遞給他,語氣有些急切地道,“你有學問,幫我看看!”
任韶揚接過,藉著夕陽最後一抹餘暉,翻看起來。
“瘸子,你看看,幫我看看。”小叫花靠近來,聲音清脆地好像只小麻雀,嘰嘰喳喳道,“上面有我的名字嗎?有寫我父母是誰嗎?有沒有說我有幾個兄弟姊妹?”
任韶揚仔細地翻看,待到月上枝頭,繁星璀璨,這才有些不忍地說道:“這,是本刀譜。”
“刀譜?”小叫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是的。”
“沒我的名字?”她不死心。
“沒有。”他不忍心。
小叫花一窒,突然大聲叫道:“不可能啊!我家的東西,上面怎麼會沒有我的名字?”
她抓著任韶揚的胳膊,重捏之下,指甲近乎刺進肉裡去,嘶聲叫道:“瘸子,你再看看,再好好看啊!”
任韶揚被這一聲夜鳩似的叫喊嚇得一激靈,手臂上更是刺痛,忍不住揮手道:“哎呦!疼!”
小叫花陡覺一股大力襲來,驚叫一聲,頓如騰雲駕霧一般,朝著天上直飛三丈。
任韶揚啊喲叫道:“糟糕。”
連忙爬了過去,較之小叫花去勢還要快幾分。
小叫花還沒反應,就覺眼前一花,已經被他抱在懷裡。
任韶揚將她放到地上,嘆了口氣:“我現在武功還沒法收放自如,你沒事吧?”
小叫花無心聽他說話,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一雙血紅的眼睛直看到任韶揚骨子裡去,叫道:“為什麼沒有我的名字?你們都有,就我沒有!我為什麼生下來就要和豬睡在一塊?”
任韶揚偏了偏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小叫花哭嚎了幾聲,便好似再沒了氣力,垂下手來,無聲地流淚。
任韶揚看著她從希望到絕望,再然後暗淡無光的眼睛,於心不忍,鬼使神差地說了句。
“其實,刀譜上是有提到你的名字的。”
嘎~小叫花哭聲戛然而止,黝黑的臉上佈滿眼淚,長長的睫毛上兀自掛著一些零散的淚珠,猶如珠玉般晶瑩剔透。
“什麼名字,我叫什麼?”
任韶揚眨眨眼睛,也不看她,道:“紅袖,刀譜名叫紅袖,就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
“紅袖?我叫紅袖麼?哈哈哈~”
小叫花跳起身來,在地上胡亂轉圈,興奮之下,滿地打滾,滿頭滿臉都是草屑。
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啊呀”叫一聲,又起身過來,叫道:“我…我…”過度的興奮導致失語,雙手亂搔頭頂,一臉焦急。
任韶揚問道:“想說什麼?”
小叫花囁喏半天,這才說道:“我姓甚麼?”任韶揚低頭看著手中刀譜好一陣子,抬頭又看著她希冀的眼神,脫口說道:“任,你姓任,和我是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