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還真是膽大!”
有人如夢初醒,兩眼盯著他豎起拇指。
有老江湖嗤笑一聲:“他媽的,那‘屠夫’把南北武林高手屠了個遍。曹少欽、血刀老祖、北四怪南四奇這些大人物都折在他手裡,找他要寶藏?”
“我看你是壽星佬上吊嫌命長!”
那刀客被懟的面色一紅,忍不住犟嘴:“那些暫且不論!聽著名頭大,誰知道手上功夫硬不硬?”
“硬?”那老江湖森然道。
這“硬”字剛出口,頓聽倉啷一聲,寒光陡閃,手中已一刀如閃電倏出。
“啊啊啊!”
刀客猛覺下身一涼,嚇得抱頭跪地,驚叫不止。
就見那人褲子被刀割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變成了開襠褲,雖未受傷,可卻也驚慌失措,銳氣大失。
“鏘”地一聲,老江湖單刀回鞘,嘲諷道:“就你這點微末之功,還敢說‘屠夫’的的功夫不硬?”
在場之人眼看老江湖刀法迅捷狠辣,無不噤聲。
“小子,亂嚼舌頭到現在還沒死,可真是稀奇!”老江湖嘿嘿冷笑。
刀客嚇得嘴唇翻白,連忙磕頭,旁觀眾人見他褲子都溼了,顯然已經被嚇尿,再看另一邊老江湖傲然自矜的風采,都覺開了眼界,嘖嘖稱奇。
就在亂哄哄之際,猛見一大鬍子跑進店裡,大喊大叫。
“快去看南門城牆啊,上面有字!”
“什麼字?”
那人跑的急了,半天說不出來,待喝了口茶順了口氣,這才緩過來,然後在眾人的催促聲中,慢慢說著。
“那字在城牆上,離地二丈。上面寫著一句話:‘想得到寶藏嗎?去找吧,所有的財寶都放在那裡,江陵城南天寧寺’!”
就在這時,門外腳步聲紛亂,呼喊聲震耳欲聾,就看到許多人蜂擁而走,喧譁叫嚷,快步朝著城南方向而去。
眾人呆了一呆,而後突然發了聲喊,瘋子一般地奪門而出,匯入人群隊伍裡。
其中就包括方才大出風頭的老江湖。
還有那嚇尿褲子的刀客。——幾乎一瞬間,人已散盡。
偌大的客棧大堂剩下任韶揚和紅袖二人。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暮靄沉沉,隨著門外喧囂的遠去,空氣中瀰漫著沁人心腑的寒意。
那是種死亡的預兆。
紅袖呆了呆,眼看客棧老闆和小二都跑了出去,這才轉頭用大眼睛盯著任韶揚。
任韶揚道:“看我作甚?”
紅袖秒變哭喪著臉:“額滴寶藏呀!”
任韶揚臉一黑:“咱又不缺錢,也沒短你吃穿,哭啥哭?”
紅袖嘟嘟囔囔:“就是心疼嘛,你說你,不拿也就算了,還要公佈出來”
任韶揚笑道:“說實話,還真不是我公佈的。”
紅袖好奇:“除了你還有誰幹這傻事?”
任韶揚悠悠道:“有哇,一個右手缺了五根手指的年輕人。”
“他為啥公佈?”
“他知道了師父沒死,想要逼他出來”
紅袖叫嚷:“不對!”扳著纖纖手指一一數來,“想得到寶藏嗎?去找吧,所有的財寶都放在江陵城南天寧寺!”抬頭氣鼓鼓地瞪他,“這明明就是你的語氣嘛。”
任韶揚嘿然道:“那年輕人當時只寫了‘寶藏在江陵城南天寧寺’這幾個字。”
“我晚上熱得睡不著,出來溜達的時候,和他聊了幾句,等人走了就上去填了幾筆”——翌日,三人下樓。
客棧老闆和小二竟還沒回來。
走出客棧取了驢車,發現街道人煙稀少,遠不如前些時日的繁華。
定安昨日一直在樓上房間修煉,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四顧觀望之下,“咦”了一聲。
“奇怪啊,今天咋沒啥人嘞?”
任韶揚駕著驢車,頭戴斗笠,回話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定安聽不懂:“啥意思?”
紅袖吃著糕點,說道:“瘸子的意思是整個城的人都去爭奪那連城寶藏啦!”
“蛤?”定安嘴巴張大,一臉的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