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一方巨石,就看到一處山村,房屋依山而建,排列有序。
此刻大雨變作小雨,淅淅瀝瀝。
竟然顯得頗為幽靜祥和。
嗯,就跟普通的山間小村一樣。
三人一驢走得很快,在小村街道上身如飛星擲丸。
可奇怪的是,隨著他們走動,每棟房舍的燈火就會透過緊閉的門窗,依次亮起。
就好像他們掌握了燈火的開關,前方一片漆黑,而身後燈火通明。
突然,前方大步走來兩個笑眯眯的華服之人。
只是甫一看到任韶揚三人的造型,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
一個穿著花襖子的球頭少女,倒騎著毛驢,留個後腦勺給他們。
一個憨厚斷臂青年,牽著驢,左看右看。
那驢是不是在賤笑?!最奇怪的,旁邊有個生了兩條長腿的車廂臥槽,來了群什麼玩意?兩個華服之人沉默了,心中驚訝之餘,再一細看,敢情並非車廂生腳,而是一個白袍青年正頂著車廂而走他倆瞬間有種對方畫風在我之上的感覺。
下一刻,就在雙方距離還有丈許之遠時。
兩個華服之人猛覺巨力如山,隔空襲來!身子全然不聽使喚,“砰,砰”兩聲,好似飛彈一般倒掠出去,“咔嚓”又一響,兩旁木門生生被同時砸出了個大洞。
慘叫方起,便戛然而止。
亮起燈火的房間內,那些伸手準備拉開大門走出去的身影,見狀都僵住了。
霎時之間,小鎮房間裡變得影影綽綽,好似魔鬼爪牙在跳舞。
任韶揚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鼻子聞到一縷酒菜香氣,知道前方有間酒肆。
於是放下車廂,將驢子重新套上,讓小叫花他們上車,駕車而去。
任韶揚這次前來惡人谷,為的就是“神醫”萬春流,此人醫術極為高深,且有一手搭配藥材藥浴的手段。
小魚兒就是透過藥浴,體質變得特殊,就有易筋移穴的本事,之後學習《五絕神功》中最深奧的“移穴大法”,也就水到渠成,事半功倍了。
這“移穴大法”便是任韶揚下一步的目標。
因為要分散小叫花“天怒真氣”到身體各處竅穴,難度實在太高。好比挺著十丈鐵鉗夾絲線穿過針鼻,稍一失誤便前功盡棄。
這等操作,就算任韶揚步入煉神境界後,也覺得頗為棘手。
痛定思痛下,任韶揚想到了萬春流的藥浴,還有《五絕神功》的“移穴大法”。
正所謂“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既然一根筋困難重重。
那小叫花以移換竅穴,與自己打配合。
兩頭都通了,兩頭都不堵了,成功率不就蹭蹭往上漲了?計劃通!走進酒肆,便發現裡面佈置雅緻,大廳擺了五六張桌子,有三張已經坐了人,正在飲酒說笑。
廳內氣氛十分熱烈,看見任韶揚三人進來,這些人談笑從容,有的還舉杯致意,顯得極為好客。
就在這時,內堂門簾掀開,一個圓臉矮胖子,帶著彌勒佛一樣的笑意,笑呵呵地走過來。
他身後還跟著個綠衣少女,也笑的明眸皓齒。
他們看到站在門口的三人,正要抱拳拱手時。
小叫花突然拉住定安,指著他說道:“這胖子很壞。”
她就這麼大聲說了出來,矮胖子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定安道:“因為什麼?”
紅袖道:“他的腳步不對。”
“腳步不對?”
不僅定安撓頭,矮胖子乃至廳內所有人都疑惑。
“我聽到了他腳步的節奏不對。”
紅袖笑嘻嘻道,然後揹著手,學那胖子走路,跟個企鵝似的,惟妙惟肖。
“常人走路,大多隨意,這人每走一步,都深思熟慮,臉上看似微笑,實則笑裡藏刀。”
胖子呵呵一笑,連忙上前說道:“小姑娘,我雖然愛笑可心思重,你可不能汙衊.”
話未落音,就見定安將紅袖拽過來,抬起一腳踢臉,就將他踹飛出去!這一下兔起鶻落,所有人都驚呆了。
紅袖嘿嘿一笑:“定安!”
“有!”
定安大叫一聲,轉頭看過來,凶神惡煞。
紅袖對他豎了個大拇指:“夠勁!”
就在這時,那個綠衣少女突然從袖口飛出兩柄短劍,直刺距離最近的任韶揚。
“老黃瓜刷綠漆,裝嫩!”任韶揚哈哈一笑,“臉上卡粉了不知道?”左手食指微翹,指向此人胸口。
這個綠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不男不女”屠嬌嬌,只是此刻的祂,滿臉的驚駭憤怒,短劍是刺不下去了。
因為任韶揚所指,正是其招數疏漏之處。
這破綻若有若無,常人萬難覺察。
可任韶揚雙眼若神,燭其微,只是虛指,就讓屠嬌嬌覺得心臟驟停,眼睛瞪得溜圓,不敢眨動。
似乎一眨眼,自己就會被穿心而死。
就在屠嬌嬌愣住的空檔,那三桌客人同時發難,“嗖嗖嗖”暗器射來。
定安冷哼一聲,跳上前來,短刀在手,盡數掃落的同時,嘩啦一聲,鐵鏈伸長,當即貫死一人。
剩餘幾人嚇了一跳,正要逃走之時。
猛聽嗖嗖兩聲。
便見兩柄木製飛刀劃破空氣,“噗噗噗”割斷幾人的喉嚨。
這不算完,飛刀相互一碰之際,卻見尾端小勾相互勾纏,竟變化方向,又畫了個圈,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