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大唐

第94章 神通廣大!

“湍江派倒下,其手下被各家接手,郡城總體又沒什麼損失。”“少一個說話的人,那可正好。”

“如果任志跟著完蛋,城門防務輪換就成了六家,我們鎮陽幫一年能輪上兩次,只這一點,就能給我們多大的方便。”

“任志如果沒傻的話,現在該去與當陽馬幫和解,再讓利合作,這事就擺平了。”

“總想著一口把人家吃完,哪有這樣做買賣的。”

侯言不屑一笑,一旁的老者也笑了任掌門出門後,並沒像侯言預料中那樣去尋當陽馬幫。

今日在官署前冷言對峙,現在妥協不是把臉送給別人踩嗎?

任掌門一路走到城中一家旺鋪,匾額上寫著“霍記”二字。

這家店鋪的老闆叫霍求,是個武功高手,且出手極其大方,與城內諸多大勢力走得近,故而生意興隆。

此人有路子,能從漠北搞來各種稀罕貨。

南陽眾多掌舵人中,唯有任掌門與漠北勢力常打交道,故而對霍求的底細,有所瞭解。

霍求只是他的漢人名字,他還有一個突厥名,叫做.“科耳坡,”任志見到鋪中一位鷹鉤鼻男人,直接喊出這個名字。

霍求頓時會意,咧嘴笑出大門牙:“任掌門,你終於肯擁抱草原,突利可汗知道此事,定然欣慰。”

“我們可以有更多合作。”

任志說話間與他來了個擁抱,霍求將他拉到頂樓密室。

草原勢力對中原多有滲透。

這科耳坡,便是小可汗突利安插在南陽的眼線。

半個時辰後,任志坐上科耳坡提供的馬車,朝著城南而去。

靠近城郊位置,馬車停靠在兩株巨大的柳樹旁。

樹邊有一條小河,不算乾淨,河對岸有一連排木屋,停了不少馬匹。

正有一大群漢子一邊喝酒一邊圍著矩桌賭錢,鬨鬧喝罵。

門口掛一木牌,上書“猿馱”。

這是一家口碑不太好的馬幫,此前還與當陽馬幫有過沖突。

任志私下處理過他們的髒貨,所以往來密切。

幾位賭錢的漢子朝任志看了一眼,他著一身長袍,頭頂戴著兜帽,故而看不清臉。

一位持刀大漢準備將他喝停,卻看到任志手舉一塊身份玉佩。

兇臉轉為笑臉,請他入此地最雅緻的天井院落。

大院中有二三十人,正商議著什麼。

見有客來,領頭四人打出手勢,周圍人搬來一把椅子,之後全部散去。

這四人一眼認出了任志。

雖說對面是一派掌門,四人也絲毫不慫。

如果動手的話,任掌門面對他們聯手,活著出去就算贏。

“叮~!”

猿馱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一齊彈起銅板,又落在手上。

反覆如此,動作整齊一致。

而他們的眼睛,則齊齊盯著任掌門。

四當家面帶微笑,“稀客呀任掌門,有什麼生意關照?”

任志道:“人頭買賣。”

登時,三位當家的都握住銅板。

四當家謹慎道:“任掌門應該曉得規矩,城中幾大勢力的人我們決計不碰,因為我們要在南陽吃飯。”

“如果牽扯到大派門閥,那更是不碰,因為我們還要在江湖上吃飯。”

“不怕你笑話,哥幾個是出了名的欺軟怕硬。”

任志道:“我要殺一個亂賣人情之人。”

“理由管不著,你只說是誰。”

任志望向城西:“臥龍上有個年輕道士,喚作易道人,殺了他。”

四當家搖頭:“道門的人我們不碰。”

“鄉野偏觀,算什麼道門,只是有幾個閒散門人。”

四當家又道:“這人我知道,聽說有溝通幽冥之能,是個奇異人士。有風險,我們不碰。”

“江湖謠言,有什麼可信度?”

任志聲音變冷:“巧的是他有一手破罡煞的真氣,這才與南陽幫有恩,其餘稀鬆平常,一個不及弱冠的年輕小道士,你們慫成這樣?”

“那下次也不必找任某處理髒貨。”

他起身要走,四當家笑著阻攔:

“可以,但是得加錢。”

“多少?”

“一千貫,外加兩家東城鋪面。”

任志嘴角一抽,想到今日所受憋屈:“做得乾淨點。”

另外三位當家各都一笑,又開始用大拇指反覆拋彈銅板。

四當家極為專業:“殺完人,直接朝白河一丟,飄到下游,南陽幫想找都找不到。”

“我再給他寫個牌子,貧道雲遊不在家,保管幹淨。”

任志很爽快:“明日給你們送錢。”

四當家也是爽快人:“見錢當天磨刀磨斧,第二天動手,第三天給您傳訊。”

“好。”

任志說完就走了.當天晚上,有兩名精瘦的黑衣漢子出城西跑到五莊觀內。

鯤幫從去年就一直盯著任志,此刻耽誤半天就搞來了最新訊息。

周奕看完情報,立刻從大殿朝後院走。

一盞油燈下,回紇少女正在調配顏料,很是生疏。

“表妹,正事來了。”

阿茹依娜放下畫筆,抬起眼睛望著他,因被打擾到,微微有些不滿。

“什麼正事?”

周奕瞧著那些顏料,朝天上一指:“這雲壓得越來越低,多半明日就要下雪。”

“你對作畫感興趣,那必須要明白,只在室中,難求真諦。”

“作畫,需要寫生。”

“寫生?”

“沒錯。”

周奕一本正經:“寫生是藝術的呼吸,畫師能借此觸控到真實世界的肌理。”

“這也對你修煉娑布羅幹大有幫助。”

回紇少女不是太懂,但也沒有拒絕:“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

依娜望著他,幽藍色的眼睛微微泛著光亮,輕唸了一聲“好”。

“你繼續配色,”周奕滿意一笑,轉身離開。

回紇少女坐了下來,用筆在紙上畫了一條弧線。

那似乎是某天師得逞時嘴角笑起來的弧度“師兄,為何不是今夜動手?”

夏姝與晏秋圍在周奕身旁,看他給陳老謀寫錦囊。

城內有一個情報頭子坐鎮,優勢實在太大。

巴陵幫海沙幫接連受挫,加上週奕現在的關係,鯤幫已在南陽如魚得水。

“哦”

周奕寫字條時抽空回了一句:“因為今夜任掌門的錢還沒有送到,明晚正好。”

“任何大派掌舵人,都必須懂得理財,尤其咱們起於微末,更要兢兢業業。”

“師兄英明!”兩小各趴一邊,笑著誇讚。

翌日。

就如周奕預料,一場春雪飄灑南陽。

早春的清光與雪色相映,天地皎然,直如琉璃世界。

這是平靜、安寧的一天。

直到夜色降臨。

兩道身影踩著咯吱咯吱的雪聲下了臥龍崗,周奕沒有帶湛盧,依娜也沒帶那柄火劍。

“這就是你說的寫生?分明是爭鬥殺人。”

回紇少女早猜到了,只想聽他怎麼回應。

“今夜我們不下山,明夜他們就會上山,還是要動手,我在極力維護觀內安寧。”

“如果你一直待在觀中,不理會當陽馬幫,這些人就不會找上門。”

“那還會有別人找上門,只得一時之靜,我想要永遠的寧靜。”

回紇少女還要再辯,又聽耳畔傳來聲音:

“寧靜到就算大尊善母找來,表妹也可以安心作畫。”

少女扭過頭,不再看他,清清冷冷道:“走,去殺人。”

“藝術不要這樣直白,我們是去寫生。”

“嗯,找猿馱馬幫寫生”

二人繞城而走,走向南邊。

翻過城牆,正好在城南之郊。

雖然陳老謀在信中指了路,周奕還是費了一會兒功夫才找到。

他們遠遠待在一棵大柳樹上。

“你覺得殺那四個當家的難不難?”

“不難,只要他們不跑。”

依娜繼續道:“這裡人有點多,如果四下跑散,想全部殺光幾乎不可能。”

“有人走脫的話,會不會有麻煩?”

“任志對這邊的事門清,哪怕滅口也是一樣的效果,不過得把那四個領頭的做掉。”

周奕叮囑一聲:“待會你跟著我,先不要說話。要麼等我先動手,或者你覺得有把握一下殺掉兩個領頭之人時再動手。”

“如此一來,這四人一個也跑不掉。”

依娜點了點頭。

又等了一會,猿馱馬幫散在外邊的人三三兩兩回屋。

門口還有一圈人賭錢,比較集中。

更外邊,有幾個放哨的。

差不多了。

兩人從樹上躍下,落地幾乎沒有聲響。

回紇少女本能的收斂腳步,但見到一旁的天師正常行走,她便有樣學樣。

二人光明正大走向馬幫駐地,又在晚上,自然引人懷疑。

“什麼人!?”

最遠處的放哨之人低喝一聲,提刀走來,木屋前賭錢的人不禁抬起頭張望。

周奕壓著嗓子低聲道:“任掌門有話,明日計劃有變,當然,我們也願意多添些金銀。”

“帶我去見幾位當家的。”

放哨那人哦了一聲:“來吧。”

他在前領路。

賭錢的那幫人沒聽清他們說什麼,但是放哨的將人從遠處帶來,那便不用擔心。

敢這樣與他們接觸,多半是熟客。

“來來來,繼續繼續!”

“押押押,快押!”

“……”

放哨的漢子一路將他們領到一間大院,大當家與三當家正在喝酒。

二當家的刀剛磨好,與四當家一道走來。

二人都皺著眉頭。

正常夜裡來人,都是提前說好的。

對於生客,他們可是防範得很。

“兩位是什麼人?”

放哨漢子往前一步,正要開口.突然,

那放哨之人包括二當家與四當家在內,三個各聽到一聲刺入腦海中的劍鳴之音!在這個位置被阿茹依娜偷襲出手,

娑布羅乾的天頂精神秘要,在先天真氣的鼓動下,幾乎被三人吃滿。

他們的眼睛中只剩下劍影,還有一陣迫切想要喝水的乾枯之感。

無垠的沙漠,將三人徹底埋葬!二當家才磨好的刀,砸在地上。

火妹出手突然,周奕卻是最快反應的那一個,大蓬血雨尚未濺灑,大當家和三當家愣神的剎那,

周奕已展輕功,一劍遞向那最魁梧的漢子!“轟!”

大當家與三當家在極致關口,同時按在矮小的酒桌上。

二人真氣灌入桌內,

猛然掀起!可這依然擋不住長劍刺穿酒桌,大當家抱著自己的喉嚨,朝後滾去。

他的手全是血,喉嚨劈洞,腦袋越來越昏。

“啊!”

三當家怒吼一聲,一掌打來,周奕聚氣,翻手間,左掌回擊!才一對掌,三當家神色大變。

直覺掌力泥牛入海!

面前這人嘴角泛笑,渾身衣袂忽然狂舞,那傾瀉出去的勁力,竟是自己的真氣所化!周奕早不是當初的鐵腳仙。

如今開凡穴為氣竅,斗轉星移之法,便能將對手勁氣化入氣竅中,再以氣發手段傾瀉體外。

這便是他脈氣迴圈配合氣竅的逆天法門!

對於這種內力不算高強的武者,簡直就是神乎其神。

三當家的表情就和見了鬼一樣。

這豈不是相當於不斷用劈空掌力打空氣嗎?!“你就這點本事,也要來殺我?”

三當家聞言面色慘變!

他心志失守,提氣不穩,頓有一股浩然真氣猛衝入體!完了!

此時難以撤掌,被周奕以大禹謨破罡破氣法門打入經絡。

“轟!”

三當家身體才撞在牆上,心脈已被追刺一劍。

“任志,我草擬娘,你選的對手”

周奕縱身朝屋外躍去,依娜已在大開殺戒,地上躺了十來具屍體。

除了四大當家之外,其餘人的武功只算稀鬆。

幾名好手第一時間衝進來時,各都飲恨。

周奕感覺少女火氣很大,不知是誰惹到她,簡直化身為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猿馱馬幫這夥人當真是欺軟怕硬的好手,等周奕這個懷著殺人技的第二魔頭衝入瞬間連殺六人後,已是將這些人嚇破了膽。

片刻後.猿馱馬幫徹底安靜下來。

依娜站在屋頂,靜靜望著周奕在院中翻找。

將一包金銀銅錢收好後,又在四大當家的屍體上做了一些手腳。

出門之後,將外邊賭桌上的銀錢收起。

這時忽然想到什麼,折返到方才的天井院中,順手一拽,將一樣東西塞入懷內。

這才躍上屋頂。

回紇少女的心情不是太好。

她望著茫茫夜色,望著滿地的屍首,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

似乎又回到了在漠北殺戮的日子。

這與在大明尊教沒什麼兩樣。

對於這樣的“寫生”,此時的她一點也不喜歡。

“你好像很不高興,這幫人怎麼惹到你了?”

二人沿路返回,上到了城牆上。

“我討厭別人亂看。”

周奕瞥見她姣好的身材,又見她目色暗淡,臉上像是泛出不好的回憶。

雪夜城牆上,這位異域美少女正懷著一種周奕沒法體會的淡淡憂傷。

於是他從懷中摸索,將天井院落中一物拿了出來。

“別生氣,送給你。”

依娜一呆,又聽耳旁的聲音道:“這是從四大當家躺屍的院中取回來的。”

“你方才折返回去,為了這個。”

“是。”

那是幾株瓊苞玉蕊、獨愛冰雪之淨的梅花。

血腥氣還在,但是壓不住梅花清而不冽、淡而彌永的香氣。

少女湊近,聞到一股血中暗香。

這一刻,殺戮、屍體、爭鬥.與漠北一樣的環境,卻又全然變了。

依娜眸中的淡淡憂傷不見了,不著痕跡地看了身旁的某位天師一眼。

他賺了一波大錢,心情很好。

少女現在的心情也很好,所以是皆大歡喜。

“這算‘寫生’嗎?”

“當然算。”

“接下來你就以梅為題,如果畫出一株生動的梅花,就算初步成功。”

依娜嗯了一聲,兩人下了城牆,逐漸消失在雪夜之中.……

“誰幹的?!”

荊山派內,任志打碎茶盞。

猿馱馬幫一夜死絕,他感覺到自己被人針對了。

下手邊還有兩人,皆著勁裝武服。

其中一名四十餘歲的漢子道:“會是五莊觀嗎?”

另一位老者搖頭:“他們不可能有這麼快的動作,更沒這個實力。”

“要麼是這位四位當家得罪了人,一切都是巧合,要麼就是飛馬牧場的人乾的。”

“我覺得後者可能性極大!”

老者目光深沉:“馬幫的人全死在劍法高明人之手,而獨孤閥,正好有碧落紅塵劍法。”

“結合掌門從鎮陽幫得來的訊息,如果是獨孤閥出手,便大有可能。”

任志與另一位長老聞聲點頭。

“胡老,你覺得該怎麼辦?”

副掌門胡興羅將五指一攏,抓碎瓷盞:“在我們的地盤上,自然是主動出擊。”

“如今我們有突厥小可汗的支援,科耳坡會全力協助我們,何必怕他飛馬牧場?”

“而且,這是一次極好機會。”

“哦?”任志來了興趣。

副掌門胡興羅陰惻惻一笑:“飛馬牧場名動天下,今次將要在我們手上栽一個大跟頭”

……

……

……

ps:('-'*ゞ感謝月票,萬字第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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