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言最近花銀子花得有些太狠了。
自從有了趙卿容給的幾間鋪子,她養的人也多了。
數數日子,很快就要到瞿杳的生辰了,沈桃言要出門為瞿杳備上一份生辰禮。
旁人或許不知道,但沈桃言知道瞿杳喜愛扇子,也最喜歡收藏扇子。
沈桃言打算為瞿杳做一把扇子,何況現在天氣熱了,正好能用得上。
她先去了玉石行,挑了幾塊上好的羊脂玉,又去了自己名下的紙墨鋪子裡,挑了上好的宣紙。
做扇子的手藝,是她在黎鄉學的。
小時也曾拿去賺過銀子,來到洪都之後,她再也沒有做過。
買齊了所有的東西,沈桃言正準備回府,安安穩穩行駛的馬車卻突然急急停了下來。
沈桃言險些撲倒,疊珠扶了她:“二少夫人,沒事吧?”
沈桃言搖了搖頭:“沒事。”
疊玉嚴聲對著外面問道:“怎麼回事?”
車伕慌張道:“二少夫人,有個孩童突然衝了出來,險些撞上了咱們的馬車。”
疊玉掀開了簾子,馬車旁的地上坐了個約莫五歲的孩童,正嚇得哇哇大哭呢。
接著,一個女娘撲向了那個小孩,面色慘白,語氣十分著急:“英哥兒,你沒事吧?”
聽到這個聲音,沈桃言輕微蹙了眉,往馬車外看了看,果然是喬芸。
車伕才是要嚇死了,大罵道:“你們是怎麼看孩子的?還不快讓開。”
喬芸眼睛紅紅的瞪著那車伕:“你們知不知道差點就弄出人命了。”
車伕怒了:“那你們便看好你們家孩子,別在大道上亂跑。”
喬芸緊緊地抱著大哭的孩童:“你們這些富貴人家從來不將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嗎?”
飛白這時也趕到了喬芸身邊:“喬姑娘,沒事吧?”
喬芸抱著孩童很急:“不知道英哥怎麼樣了,他一直哭。”
疊珠從馬車裡探出身子:“這位女娘未免太不講理了。”
喬芸和飛白似乎愣住了,他們是記得疊珠,這麼說裡面坐著的人,是聶二少夫人。
疊珠:“分明是你們自己失責,沒看好孩子,叫孩子衝了出來,往馬車上撞。”
“怎麼還倒打一耙,又不是我們駕著馬車,故意去撞你家孩子。”
喬芸:“我…”
疊珠大聲:“我們的馬車可沒撞上你家孩子,別想碰瓷啊!”
“既然聽到那孩子一直哭,你們還不趕緊抱著孩子去看大夫吧,在這擋著路了做什麼?”
喬芸被說得一臉漲紅,和飛白一起抱著孩童讓開路,馬車越過他們往前去。
喬芸盯著馬車,臉上的表情莫名。
沈桃言:“你們說,他們認不認得我們坐的馬車?”
疊珠:“二少夫人的意思是,他們是故意的?”
沈桃言:“只是猜測罷了。”
疊玉:“應該不會吧,要是那孩子真撞上了馬車可怎麼辦?”
疊珠:“可說不準,那孩童瞧著年紀也不小了,難道還不知道躲嗎?”
疊玉看向沈桃言:“可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莫非又想要二公子為難二少夫人你?”
這麼一下,還挺壞心情的。
沈桃言還想著回去就將扇骨雕出來,如今是沒有心情了。
晚些時候,沈桃言沐浴完,正倚在小榻上邊看書卷邊晾頭髮。
疊珠得到了訊息:“二少夫人,二公子方才出府,去那位那兒去了。”
沈桃言淡淡翻了一頁書卷:“知道了。”
有聶珩在府中看著,聶宵到底是不敢太過放肆,這些日子收斂了許多,不能常常去私會喬芸了。
此時,喬芸正是六神無主之際。
見到了聶宵,彷彿見到了主心骨,她柔柔地喊了一聲,撲進了他的懷裡,輕聲啜泣。
“宵郎,怎麼辦,英哥兒,英哥兒他…”
她哭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聶宵抱緊她安撫:“莫怕,我來了,英哥兒怎麼樣了?”
喬芸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聶宵攬著她,和她一起進了屋去看英哥兒。
小小的孩童正雙眼緊閉躺在床上,渾身發燙,小臉通紅,似乎十分痛苦。
喬芸的爹喬永貴一臉愁色:“大夫方才來了,說是被嚇丟了魂。”
喬芸的娘韋素大聲罵了一句:“又不知是哪個天殺的,心這麼狠,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二公子,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我們無權無勢,別人欺我們,我們也只能打碎牙混著血往下嚥了。”
聶宵臉色微沉:“你們且安心,我不會放過那人的,還是先叫人來醫治英哥兒吧。”
他吩咐道:“揚青,你回去請神醫過來一趟。”
揚青:“是。”
喬芸從聶宵的懷裡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可這樣會不會驚動到其他人?”
聶宵:“不會,就算驚動到了也沒事。”
喬芸眼含擔憂:“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