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言憔悴蒼白的樣子,果然嚇了趙卿容一跳。
趙卿容:“好孩子,快坐,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沈桃言抿了抿蒼白的嘴唇,想開口,但又閉上了嘴。
趙卿容:“昨日的事…我已經聽下人說了。”
“是宵兒不對,太較真了,也是我們為了哄他喝藥,與他說那湯藥是仙湯,很難得的。”
“你別怪宵兒,要怪,就怪我們吧。”
沈桃言垂下眼:“我怎麼敢怪母親,母親也是為了夫君。”
“倒是我,昨日還打了夫君,母親不怪我?”
趙卿容斥責道:“那是他該打,為了一碗藥湯,鬧成這樣子。”
而後,她問:“你那丫鬟還好嗎?”
沈桃言:“呂大夫去看過了,說是沒傷著骨頭,養些天就好了。”
趙卿容:“那就好,我和老爺啊,方才已經教訓過宵兒了。”
“我聽下人說,你的手還傷著了,可嚴重?”
沈桃言搖頭:“不小心被刀劃破了,已經上了藥了。”
趙卿容:“給我瞧瞧。”
沈桃言伸出了手,上面纏了白布條。
趙卿容:“唉,怎麼這般不小心,有什麼事交代下人去做便是了,何必自己動手,傷成這樣。”
沈桃言:“嗯,多謝母親關心。”
她低了低眉:“母親將藥材列給我吧,我去找回來,補過打翻的那碗湯藥。”
趙卿容笑了笑:“那都是胡說的,是我們哄宵兒的,你別放在心上。”
沈桃言:“可我是在夫君面前說出的話,我想要做到。”
趙卿容:“這…”
“行,那我待會兒便叫人將藥材方給你送去。”
沈桃言:“多謝母親。”
之後,她就不再多言語了。
趙卿容看著她的模樣,嘆了氣:“你先回去歇息吧。”
沈桃言:“是。”
趙卿容覺得沈桃言好像有點兒不一樣了,有一種彷彿被耗盡了心力的感覺。
聶淵回來後,趙卿容將心裡想的話和聶淵說了:“老爺,你說,桃言會不會對宵兒失望?”
聶淵倒是覺得沒什麼:“三年不都這麼過來的嗎?這有什麼好失望的?”
趙卿容心裡頭隱隱生亂:“你們這些粗枝大葉的怎麼會懂?”
聶淵嫌她多想:“你忘了?在桃言眼裡,宵兒有痴傻,她不會計較的。”
趙卿容:“真是這樣倒好,可萬一有一天她知道真相可怎麼辦?”
聶淵:“只要不說出去,她怎麼會知道,等宵兒好了,到時候這事兒,就長長久久埋在地下了。”
看到沈桃言毫髮無傷地回來,疊珠也放心了,她擔心自己給二少夫人添麻煩了。
沈桃言摸了摸她的頭:“什麼麻煩,麻煩不是你們,是別人。”
沈桃言拿到了趙卿容叫人送來的藥材方,讓人去給抓了一大箱送到了聶宵那兒。
聶宵懷疑沈桃言是在嘲諷。
但沈桃言大肆宣告,這是為了加倍補償那碗被打翻的藥湯。
疊珠養了七天,能下地走路了。
沈桃言甚是高興:“還得多補補。”
疊玉也高興:“二少夫人,今夜可以睡個好覺了吧。”
沈桃言輕飄飄瞪她:“瞧你說的,我何時睡不好了?”
疊玉毫不留情拆穿她:“疊珠養傷的這幾天,二少夫人眼底的青黑就沒輕過。”
疊珠知道二少夫人在擔心什麼,無非是擔心自己能不能站起來。
“呂大夫不是說了麼,沒傷到骨頭。”
沈桃言:“嗯,你別走太久了,還沒好齊全呢。”
聶宵聽了沈桃言在趙卿容那兒說的話,在等著沈桃言眼巴巴來找他和好。
他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打過,尤其是打臉。
上一回,沈桃言發瘋,因為那條破瓔珞打他也就算了。
這回還因為一個丫鬟,打他的臉,糊了他一臉血,還踢他。
她如果送上門,他這一次要是不好好折騰她,是不會輕易放過原諒她的。
結果,整整七天,沈桃言都沒有來找過他,只守在那個丫鬟的身邊。
沈桃言難得有理由不必去對著聶宵吃閉門羹什麼的,自然是要多躲幾日。
何況她手裡的扇子還沒做完,這幾日都在擔心疊珠,手也傷著,扇子一點也沒做。
打磨扇骨是個精細活兒,眼看著瞿杳的生辰近了,沈桃言要抓緊些時日才行。
在做扇子的時候,沈桃言也能沉下心來想事情。
沈桃言靜下來之後,反而有些人沉不住氣了。
聶宵:“那個丫鬟不是已經能下地走動了嗎?”
揚青:“是的。”
聶宵看著他。
揚青:“奴才這就去打聽打聽。”
不一會兒,揚青回去稟告了聶宵:“二公子,二少夫人應當還是在照看那個丫鬟。”
聶宵眯起眼睛,磨了磨牙:“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鬟,她倒是當成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