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良久,高方平道,“豆娘。告訴街坊一聲,我高府保護費暫免,服務質量不會下降,越是大災年景牛鬼蛇神越是多,富安會加強街市巡邏。”
感覺這並不取到決定性作用,卻也算是是高家的一點心意了,豆娘趕緊點頭道:“謝過衙內對街坊的照顧,民女會說予大家知曉。可官府的稅收也是壓在街坊身上的大山。也不知可以支撐到什麼時候。”
高方平喃喃道:“咬牙支撐吧,暫時來說大家都在頂著。西北軍馬吃著粗糧、頂著西夏人的鐵騎。官家也在頂著各項財政漏洞,他要撥付俸祿養官,撥付軍費養軍,還要年年歲歲上繳給遼國蠻子保護費,祈求蠻子少殘害他的子民。”
“所以暫時來說,沒誰是容易的。再忍一忍,我這便去開封府見張叔夜。看是不是能儘快有個辦法。”
“全靠衙內主持了。”許多街坊對小高衙內揮手告別,這在以前是很難想象的情景……
繼續走在街上。
楊志道:“衙內,在下一介武夫不太懂這些,但此已是我大宋結症所在,此等大事真要參與?末將以為,靠此等情形斂財的利益群體,可不是好惹的。”
高方平卻舔舔嘴皮道:“危險和機會總是並存的,這次就看老張敢不敢作為了,張叔夜一介清流骨氣,若能抓住此等機會,天下難說真的會變。只要老張敢作為,那我也敢。”
楊志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又道:“這首先是蔡相公的惡政,很難撥亂反正。蔡相麾下的人又會藉助勢頭亂搞,衙內請想清楚了,卑職甚至有感覺,恐怕就是因為您整頓了街市秩序,東京交易活躍錢數流動放大,這才給了他們洗大錢的機會,甚至像是故意坑你的意思?”
高方平道:“不是像是。的確是我把生意弄好了之後,給了他們更多的機會,他們的確是想坑我,還想順手坑張叔夜,想讓張叔夜因這類事背鍋下臺,以便讓蔡黨的人接手開封府。”
“這可如何是好?”
楊志很擔心,如果真是這樣,有這些思維的人可都算是手眼通天。
“走著瞧吧,不過想把我小高坑了,他們恐怕還得更努力些。”
高方平臉色陰晴不定……
張叔夜穿著樸實布衣,在後院像個農夫一般種菜。也不知道此種嗜好是哪來的。
大宋對官員太慷慨了,各種銜官、職官、差官真個如同超市一般琳琅滿目。
聽說最多的傢伙可以有十幾個頭銜,拿十幾分俸祿。
張叔夜如今有戶部侍郎職,龍圖閣直學士,權知開封府事。
又加上各種車馬費、飲料費、烤火費、啥子費,對比購買力相當於在後世北京有份年薪百萬的工作。
並且有國家免費提供的超級大別墅和保鏢,妥妥的有錢人啊。
張叔夜正遲疑著,緩緩擦去手邊的泥土。
他一向不覺得泥土髒,相反認為泥土比大多數人的內心乾淨。
拿著高方平的拜帖時,張叔夜還是在猶豫,“此小兒不學無術,老夫真不想見他,可惜……”
又看著一起送來的一枚大號銅錢。張叔夜只得又吩咐道:“讓他去內堂喝茶,老夫即刻便來。”
……
高方平在喝茶,楊志則謹小慎微。
楊志曾經是罪人,現在雖為官身,但官太小,所以在這開封府裡就連呼吸都顯得很小心。
叮鈴——
一個大號銅錢飛過來在桌子上打轉。
然後見官威十足的張叔夜揹著手走了進來。
高方平起身見禮:“學生參見府尊。”
“奸詐機智的小鬼,或許有天你能以陰謀詭計成為天子門生,畢竟官家大度嘛。但老夫萬不敢有個你這種學生。”
張叔夜擺手道,“小子少來這套,直接說,你送大錢給老夫是何用意?”
高方平道:“明府啊,關於小生……”
張叔夜打斷道,“什麼小生老生的,你就一流氓,快別文縐縐的,坐下把茶喝完,然後說正事,否則老夫對當下的開封很不滿意,難說手一養,就把你請來過堂,大家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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