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老,我們後院有寶貝我怎麼不知道啊!”
我滿腦子的問號等待舍老給我解惑。
“年畫娃娃,都是貼在家裡,或者床頭也是吉祥的寓意,而用這種上墳黃紙剪出來的寓意則是相反的,而且剪得如此逼真仔細,一定不是個善茬。”
舍老拉著臉,明顯不是故意岔開話題的,而是說出了這對年畫娃娃的玄機。
“這麼說來,就是在詛咒人了?這特麼得也太歹毒了,誰啊,放在村長家門口?”
我很惱火得爆了粗口。
“你也不想想,村長在村裡這麼多年了,要使壞早就使了,他很明顯,這是衝咱們來的!”
舍老提點道。
想想也是,我要是和村長有意見,想打擊報復他,還不如大領導視察工作的時候提出來,那樣多痛快!
“那這東西被匕首砍過了,也燒成渣渣了,算是化解了嗎?”
“不好說,這東西新剪出來的還是已經在墓地用過了我也不能確定啊!”
舍老竟然回覆我了一句沒譜的話,這還是頭一次。
“啥?有什麼不一樣嗎?”
舍老擺好了枕頭,準備躺下了,“你想想,這新剪得戾氣是惡人強加上去的,用過的,一定在墓室裡吸收了很多地下的屍氣,怨氣,那樣就不好對付了。”
“也就是說,如果黃紙娃娃當做祭品,或者死人的墓穴的裝飾品一起下葬,吸收些地下的汙濁氣,就成了詛咒人的法寶了?”
說到陪葬祭品,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買個古怪的井老闆,想到我給他結了那麼多款子,他還這樣對我,真是來氣。
“肯定是下午的那個井老闆,一副陰陽怪氣的打扮,我照顧他生意,他還恩將仇報,我這去找他理論去!”
舍老一把拉住了我,“別衝動,詛咒而已,嚇唬人的,他要是真打算把事兒鬧大,接下來還會有動作的。”
說完,舍老就打起了呼嚕。
這一路走來,舍老基本都帶著我一起跑騰來跑騰去,年紀大了,體力肯定吃不消,我也應該儘快學會自立,自強,讓他少操點心,反正這冬子的‘下落’已經明朗了,其他的事兒,都是毛毛雨了。
第二天,春生在自己家給母親辦喪禮,去弔唁的除了英大娘的孃家人還有就是些關係不錯的街坊,我和舍老也去了。
按照慣例,中午把死去的人送到火葬場先火化,然後再埋進自己家的祖墳,這些弔唁人披麻戴孝送英大娘出村口就行了。
走到郊外,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突兀的鐵皮門臉,依稀還能看到井老闆在門口朝我們這邊看,雖然春生家的朋友不多,可一波白色孝衣的人群走到哪裡都是很吸睛的。
終於,隊伍經過了這鐵皮門口,我直接從人群裡跳了出來,準備質問井老闆,可他竟然先出了聲音。
“這不是昨天的金主小哥嘛!怎麼,還有什麼需求嗎?昨晚傍晚又來了些新貨,要不要進來看看?”
井老闆雖然熱情地打著招呼,可我此刻已經認定了他的貪婪,不再給他留情面。
“看什麼呀?你進這麼多貨,還不是要賣給需要的人,我昨天已經掏了腰包了,你怎麼還鼓搗兩個黃紙人放我門前呀!你安什麼心呀你!”
越說越來氣,我竟雙手叉腰,準備在他門口死磕。
“什麼黃紙人?我家的黃紙可都是整軸的捲紙,要多少剪多少也是方形裁剪,怎麼可能鼓搗出人形嘛?”
井老闆顯然在給我馬虎眼,我剛要反駁,他湊近道。
“老實說啊,剪方形的手藝我都不行,還都是提前讓我兒子剪好一些常賣得尺寸呢,那裁出的人形樣子是什麼?有花樣嗎?拿出來我看看,要是好看,我就努力推銷一下,當個新品了!”
他這麼一說,好像很有道理,應該不是他。
我回頭看了看舍老,他把我拽到一邊搖搖頭道,“不是他,他沒有去過墓地,也沒有攜帶出那裡的陰氣。”
“萬一他能掩飾呢!或者用道法掩藏住呢?”
我繼續推敲。
“不會,他這地段,自己小屋很突出,周圍平原,沒有其它高出的植被,陽氣很旺盛,做死人生意很完美的。”
舍老說不是他,我就信了,折騰一上午,英大娘入土為安了,下午我們就打算啟程回去了,剛收拾好行李,院裡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村長,村長在嗎?又出事兒了啊!”
報信小夥的聲音。
“怎麼了這是,磊磊,別急,慢慢說。”
村長從屋裡出來,拎著一捆乾菜,聽我說好吃,他就打算弄一堆讓我帶回去。
“陳叔沒了,也是腦溢血,就在自己家掃院子,說不行,就不行了,那血噴出來了好多!”
報信磊磊一邊說,還一邊張開胳膊比劃著。
村長扔下乾菜就奔向大門口,我和舍老也沒心情收拾行李了,大跨步地踏進了陳叔家院裡。
陳叔家裡此刻已經喧鬧不已,因為陳叔生前是個村醫,所以,他的威望比較高,聽到他出事兒,幾乎村裡所以人都來了。
我們擠進去後,發現他和英大娘的死狀一樣,七孔流血,血裡泛著膿水。
看著陳叔靜靜地躺在門板上,竟沒人敢開口說往屋裡抬的事兒了,也許是大家看到舍老的原因,再等著他的說辭,也可能大家只是傷心過度,沒有想到那一層。
忽然,一對眼熟的黃色剪紙引入眼簾,就貼在支撐陳叔木板的凳子上,這黃色小人,隨著微風還在晃動。
“鬱悶!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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