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墓園。
三月的成都不過晚上五時便會進入漫長的黑夜,今夜沒有云層遮蓋,漫天繁星散落,構成一副美妙的星空。凌安楠一路驅車向南,來到了這個久違的地方。
手裡捧著來時買的鮮花,凌安楠緩步邁上臺階。曾經不止一次,他獨自一人走在這條路上,去看望政陽,看望他的父母。
紙錢燃燒的灰燼被一陣風吹起,落在凌安楠的衣襟上。抬頭望向遠處,隱約有火光從盡頭的墓碑前傳出,依稀的身影讓凌安楠覺得熟悉,也不出意料。
“你說,我們在這裡燒紙錢,他們在地下能收到嗎?”原非聽見凌安楠的腳步聲,沒有回頭。專注地將手中的紙錢投入火盆。
凌安楠走到原非身邊,拿起三支香燭點燃,插入一旁的香爐中。平靜的站起身:“通靈之事,你信則有,不信則無。再說,活著的人做這些,大多是為求心安罷了。”
站在原非身側,凌安楠幫他將手中的紙錢盡數燃盡。最後取出幾張,在一旁地上點燃。
原非不解的皺眉,疑惑的看向凌安楠,不知他為何這麼做。
凌安楠站起身解釋道:“小鬼難纏,這是捎給信差的過路錢。”看著墓碑,凌安楠在心裡算起來,過年期間,因為沈冰的事情奔波,他都忘了來給父母上香,心裡有些話憋到現在都沒機會說,倒是原非給了他這個契機。
“爸媽,還沒來得及將沈冰帶來給您二位看看,兒子我……終於尋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凌安楠沒有在意一旁的原非,而是徑直靠坐在了墓碑上,用手輕輕拂去墓碑上的灰塵。“她是個很溫柔的人,能夠恰好讀懂你們的兒子,是她的出現,將你們的兒子從深淵拯救出來,也是她的出現,才讓你們的兒子沒有繼續墮落下去。”
原非一聲不吭的站在凌安楠身後,不去打擾他和家人團聚的氣氛。
“……等過兩天,我就把她帶來,你們一定會喜歡這個兒媳婦,包您滿意。”凌安楠絮絮叨叨的說了五六分鐘,就收了話頭,拍了拍墓碑,重新站起身來。
回身站定,直視原非冰冷的雙眼,凌安楠平靜的說道:“你果然在這裡。”
原非臉上掛著微笑,“你果然能猜到。”
正如原非能夠選擇在此處等待凌安楠,凌安楠也能夠猜到原非會在此處現身。兩人對決到此刻,已經彼此相互瞭解到了很深的地步。
在全世界警方和地下勢力的大力圍剿下,原非依舊平靜的站在他身前。沒有半點惱怒,有的只是平靜,像一汪死水。池底的淤泥翻起,渾濁不堪,卻又無人攪動。凌安楠能夠在這一池靜水中,窺見向死的慾望。
“蘭因在我手裡。”
“我知道。”
凌安楠微眯雙眸,他在用蘭因試探原非,想要從原非的肢體語言中讀出他的情緒,讀出他此行的目的。特意安排,支開他身邊所有的朋友,明顯的邀約,要他隻身赴約。所以他來了,來看看原非究竟想做什麼。
然而一切的試探都是枉然,原非沒有對蘭因的名字有任何反常的反應,只是微微一笑,隨機斂去笑容。
“我手中握著沈冰,所以你去了美國。你手中握著蘭因,所以我來了。接下來這局棋怎麼走,還看你落子。”原非淡然的說道,輾轉幾天時間,他才勉強從哈薩克繞了一大圈偷渡入境。再耗費一天時間將所有計劃安排周全,尋到良機,將凌安楠約到了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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