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們的事情也是你們能議論的?”展嬤嬤發了火,“全部都去刑事房領十大板,另外,扣半月月銀,以儆效尤。”
“奴婢謹遵展嬤嬤教誨。”眾人瞬間散開。
在溫斬月之前,容妄不曾娶妻,更不曾納妾,王府的吃穿用度,支出收益,全都是由展嬤嬤一人操勞。
而她本人又是容妄的奶孃,在王府裡,身份只低於容妄這個王爺。
推開錦繡閣的門,展嬤嬤率先邁步進去。
溫斬月已經醒來。
此時正坐在梳妝檯前,讓春夜幫她上妝。
她的脖頸上纏了一圈白色紗布,上面隱隱還能看出絲絲血跡。
“參見王妃。”展嬤嬤上前。
雖是行禮,膝蓋卻沒有彎下半點。
溫斬月抬起眼皮,目光上下打量。
她一句話都沒說,甚至嘴角還帶著些許溫和的笑意。
可展嬤嬤卻沒來由地後背一僵,不由得彎下腰去。
“老奴是來交王妃印信和庫房鑰匙的。”展嬤嬤從身後丫鬟的手裡接過一個檀香木盒,交給春夜,“以前王爺沒娶妻,王府內務便是由老奴操持,如今王府有了新的女主人,老奴終於可以清閒些了。”
“辛苦你了。”溫斬月開啟錦盒,拿起王妃印信把玩。
“嬤嬤想過清閒日子,可本宮初來乍到,許多事務還不太清楚,怕是需要嬤嬤教導幾日,等本宮完全上手,到時再放嬤嬤清閒,可好?”
“這怕是不行。”展嬤嬤急忙擺手。
“老奴上了年紀,早就無心這些事,前不久又生了場病,還請王妃體恤。”
這話任誰都能聽出來,是句敷衍至極的託詞。
溫斬月自然也能聽出言外之意。
她表情微怔,薄唇緊抿。
一大清早,興師動眾前來送她印信是真。
但想給她一個下馬威,也是真。
這夜王府果真是個好地方,自上而下,沒有一盞省油的燈。
“既如此,那嬤嬤便好好修養身體吧。”溫斬月把印信和鑰匙都放回去,讓春夜好生收了起來。
展嬤嬤點頭,沒在錦繡閣逗留。
人走了後,春夜才堪堪開口,“王妃切莫和展嬤嬤一般見識,她仗著自己是王爺的奶孃,握著王府中饋已久,如今王妃一來,她便再也沒有了理由留著中饋,自然不會給王妃好臉色看。”
“主子的架子擺久了,便會忘了自己是奴才。”溫斬月垂眸。
春夜附和道:“王妃不必憂心,如今有了印信和鑰匙,以後王府上下還不是王妃說了算。”
“是嗎?”溫斬月起身,側目。
她行至春夜邊上,抬手捏著春夜的下巴。
“本宮跟你講個故事吧。”
不等春夜回應,溫斬月自顧自地道:“本宮以前曾養過一隻夜梟,它聰明通透,很識人性,每次替本宮狩獵,都滿載而歸。久而久之,它便以為自己在本宮心中無可替代,直到有一天,它唐突了本宮的友人,你猜,它是什麼下場?”
“奴婢,奴婢不知……”春夜渾身打著顫地發抖。
溫斬月鬆開春夜。
她明媚淺笑,無辜純良,惡魔般的語調在春夜耳邊輕輕響起。
“本宮當晚便喝到了這隻夜梟燉的肉湯。”
“味道濃郁醇厚,十分香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