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重生朱由崧

第403章 權柄與滄溟

轉眼間到了十一月底,隨著天氣逐漸變冷,人們都喜歡窩在家裡不太願出門,南京城街道上變得有些冷靜。

一輛豪華馬車碾過玄武門外新鋪的青石板,車轍在刻有防滑螺紋的地面上發出奇特的嗡鳴。

一名中年男子掀開錦簾探出大半身體,朝陽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海風磨礪出的古銅色面龐上,兩道刀刻般的法令紋隨著眯眼的動作愈發深邃。

這中年男子正是受召入京的南安伯鄭芝龍,他眯眼打量著南京城的一切,眼底顯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這京師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兩年前離京時坍圮的城牆,如今竟被澆築成稜堡狀,雉堞間探出的銅製炮管泛著冷光,炮身“弘光四年制“的銘文在夕陽下如血刺目。

遠處的紫金山下濃煙滾滾,隱隱約約傳來各種轟鳴聲,且帶著一股莫名的肅殺之氣。

鄭芝龍收回目光,據說紫金山腳下那一片都是朝廷軍器局匠作坊所在,有重兵把守,他心中雖然充滿好奇,卻知不宜過多窺視。

“伯爺仔細腳下。”鄭芝龍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隨行小廝剛要攙扶,卻被玄武門值守的錦衣衛緹騎推開。

“南安伯,請解佩劍。“守門校尉的鐵手套按在刀柄,他身後士兵的火銃已裝上帶螺旋凹槽的銃管——那是軍器司特製的線膛槍。

鄭芝龍瞥見城門衛兵胸甲上的銅鏡,竟能將人影照得纖毫畢現。

傳聞那是雲南新煉的“透光銅“,據說能照出甲冑下的短刃。

鄭芝龍解下倭國菊紋刀時,指尖拂過刀鐔暗格,那裡本該藏著的德川家密信,早在揚州就被錦衣衛摸走了。

這位昔日的海上霸主,此刻僅著素色蟒袍進入玄武門。

“南安伯,陛下有請。”這時司禮監掌印太監韓贊周那尖細如針的聲音傳來。

“有勞韓老公了。”鄭芝龍不敢怠慢,向韓贊周施了一禮,他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翡翠扳指。

這是崇禎六年料羅灣海戰從荷蘭人大帆船上繳獲的稀世珍寶。當他解下菊紋刀時,特意將刀鐔轉向陽光——鎏金菊紋在暮色中泛起微光,這是給韓贊周的暗號。

兩年前離京時,正是這位司禮監掌印收下十顆東珠,讓鄭傢俬船得以通行長江。

鄭芝龍躬身施禮時,蟒袍廣袖如浪翻湧,一枚羊脂玉佩從袖中滑出,玉面雕著九爪蛟龍出海圖——這是逾制的紋樣,但在黑市可抵萬金。

韓贊周的拂塵突然橫亙其間,那柄以遼東虎鬚製成的御賜拂塵,塵絲精準捲住玉佩卻未觸及鄭芝龍手指,“伯爺見外了。“

韓贊周尖細的嗓音混著遠處軍器局的鍛鐵聲,“陛下昨兒剛賜了老奴一匣暹羅夜明珠,說是......“拂塵輕抖,玉佩竟被推回鄭芝龍懷中:“給大皇子當彈子玩兒……。“

鄭芝龍瞳孔微縮,他注意到韓贊周腰間新掛的鎏金算盤——這是審計局特製的“忠勤盤“,每顆算珠都刻著戶部密文。

傳聞此物能驗金銀成色,更能記錄經手錢財。

見韓贊周不收禮,倒讓鄭芝龍心裡有了幾份忐忑。

穿過玄武門,韓贊周突然駐足,夕陽將他蟒袍上的江崖海水紋映得如同血浪:“陛下新政有云,百官年節禮單需造冊入賬。“他輕拍腰間算盤,兩顆刻著“廉“字的金算珠突然彈起,“前日內官監王公公收了福建布政使的珊瑚樹,今早詔獄裡那樹還帶著血呢。“

鄭芝龍猛地攥緊玉佩,他此刻才看清,韓贊周身後兩名小太監捧著的東西:左邊是嵌滿珍珠的《新政要略》,右邊竟是帶血槽的尚方劍!

“伯爺的船隊上月從長崎運送的硫磺......“老太監突然壓低嗓音,“走的是大員島東側新闢的航道吧?“他枯枝般的手指劃過自己脖頸,那裡有道與鄭芝龍極為相似的箭疤:“海上的風,錦衣衛的燈籠照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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