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從雜役弟子,肝成神農道君

第103章 又要走了對嗎?

林厭指著牆上的靈鳥:“這樣式,能說說來歷嗎?”

男子撓了撓頭,眼裡帶著幾分自豪:“說來話長。據說四百年前,有位公主曾在這裡住過,她的心上人是位修仙者,走之前給她刻了只靈鳥。後來公主去世前,把木鳥傳給了侍女,說若有天仙人回來,看到靈鳥就知道她在等。我們是那侍女的後人,這木鳥的樣式就一代代傳下來了。”

他說著,從裡屋拿出一本泛黃的冊子,上面用娟秀的字跡記著些瑣事,開頭幾頁的字跡,林厭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長樂的筆跡。

“……今日雨,林先生歸墟已十年。石榴樹又開花了,像他走那年的顏色。”

“……孫兒說要學刻木鳥,教他時忽然想起,當年林先生教我握刀,總說我力氣太輕。”

“……昨夜夢到歸墟,靈鳥繞著桂樹飛,他站在樹下笑,和初見時一樣。”

冊子的最後一頁,夾著半片乾枯的桂花,旁邊寫著一行字,墨跡已淡得幾乎看不見:“此生未見歸人,願來世,不做金枝玉葉,只做簷下燕,守著木鳥等歸期。”

林厭的手指撫過那行字,指腹觸到紙頁上凹凸的痕跡,像是能摸到她寫下時顫抖的筆尖。原來她等了一輩子,等成了傳說,等成了後人嘴裡的故事。

“先生?”男子見他久久不語,試探著輕喚。

林厭將冊子還給他,聲音啞得厲害:“多謝。”

他走出鋪子時,雨已經停了。夕陽穿過雲層,在河面灑下金箔般的光。岸邊有個穿湖藍色衣裙的姑娘正在放紙鳶,紙鳶是鳥形的,線軸握在手裡,跑起來時裙襬飛揚,像極了當年秋獵時的趙長樂。

那姑娘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回過頭來,臉上帶著被風吹出的紅暈,眼睛亮得驚人。“先生,你看我的靈鳥飛得多高!”

林厭站在原地,忽然說不出話來。這雙眼睛,這笑容,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和記憶裡的人重合了。

姑娘見他盯著自己看,臉頰更紅了,抱著紙鳶跑過來:“先生認識我嗎?”

林厭看著她髮間彆著的桃花簪,忽然想起四百年前,他也是這樣站在露臺上,看著她含淚說“我喜歡你”。時光彷彿在這一刻摺疊,前世的桂花與今生的桃花,在他眼前交織成一片溫柔的光。

“不認識。”他輕聲說,卻從袖中拿出那隻刻了四百年的木鳥,翅膀上的“歸墟”二字已被摩挲得發亮,“但我認識這隻靈鳥。”

姑娘看到木鳥的瞬間,眼睛猛地睜大,像是被什麼擊中了。她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腰間,那裡空空如也,卻像是常年掛著什麼東西。“這……這鳥……”

“它在等一個人。”林厭將木鳥放在她手心,指尖觸到她溫熱的面板時,感覺到她微微一顫,“等了四百年。”

姑娘握著木鳥,忽然有眼淚掉下來,砸在鳥翅上,暈開一小片溼痕。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只是覺得心裡像是缺了一塊,此刻忽然被填滿了,又酸又軟。

“我好像……等了很久。”她哽咽著說,抬頭看向林厭,眼裡的迷茫漸漸散去,露出一絲熟悉的執拗,“你是不是……來晚了?”

林厭看著她含淚的眼睛,彷彿看到了四百年前的露臺上,那個說“喜歡就是想一直纏著你”的小姑娘。他伸出手,輕輕拂去她臉頰的淚水,動作溫柔得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

“是,我來晚了。”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愧疚,卻又無比堅定,“但這次,不會再走了。”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青石板路上,像一幅被時光暈染的畫。河邊的柳樹上,新抽的枝條在風中輕搖,彷彿在低聲訴說著跨越四百年的等待。

姑娘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香囊,裡面裝著半片幹桂花。“我奶奶說,祖上傳下來的,說帶著這個,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林厭接過香囊,放在鼻尖輕嗅,四百年前的桂花香彷彿穿越時空,在他心頭瀰漫開來。他知道,這不是巧合。是歸墟的靈鳥記住了歸途,是人間的思念跨越了生死,是他們的緣分,在時光的長河裡,終究沒能被衝散。

“我們去放紙鳶吧。”他牽起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帶著失而復得的珍重,“就像……很久以前那樣。”

姑娘笑著點頭,任由他牽著往前跑。紙鳶的線在兩人手中繃緊,那隻靈鳥在夕陽下越飛越高,穿過雲層,飛向遙遠的天際,像是要把這四百年的等待,都告訴天上的星辰。

新的城池裡,沒人知道這位突然出現的白衣先生是誰,只知道他總陪著木刻坊的姑娘,教她刻靈鳥,陪她放紙鳶,看她笑起來時,眼裡的光比四百年前的桂花還要亮。

偶爾有老人看到他們坐在石榴樹下,會說這場景像是在哪裡見過。或許是在夢裡,或許是在祖輩傳下的故事裡,有個穿月白長袍的先生,和一個穿湖藍衣裙的姑娘,守著一隻木鳥,把四百年的時光,過成了永恆。

深秋的桂香還未散盡,初雪已悄然落在青石板上。林厭看著窗邊呵出白氣的姑娘,指尖在木刻刀上頓了頓。案上攤著張剛畫好的圖紙,是隻銜著桂花的靈鳥,翅膀的弧度比以往任何一隻都要柔和。

“在想什麼?”姑娘捧著暖爐走過來,髮間的桃花簪換成了絨線纏的紅梅,“這隻靈鳥刻好後,能送給街角的阿婆嗎?她總說想看歸墟的鳥兒。”

林厭放下刻刀,握住她帶霜的手按在暖爐上:“再冷些就別出門了。”他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昨夜歸墟傳來的靈訊帶著刺骨的寒意,鎮守獸界通道的結界出現裂痕,魔氣正順著縫隙溢位,而這次的氣息,比四百年前的更詭異。

姑娘似是察覺到他的心事,指尖輕輕劃過高聳的眉骨:“又要走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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