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元帥,從凡人開始復仇天子

第172章 霧中船

揚子江的暮霧如被揉碎的雲朵,輕盈地貼在“水宮城”七十二艘樓船的船舷上。

暮色四合時,霧色愈發濃重,將朱漆船板浸得發亮,連桅杆上的紅日旗都成了模糊的色塊,唯有旗面邊緣的金線在殘陽下偶爾閃過冷光。

赤日王舟作為旗艦,如蟄伏在霧中的巨獸,甲板上巡邏的水手腳步聲被霧氣吸噬,只剩下甲冑碰撞的悶響,與江浪拍擊船底的轟鳴交織成沉悶的序曲。

在那赤日王舟的周圍還環繞著數十艘樓船,這些樓船看似散落的雜亂無章,實則每艘的擺放位置以及功能都有著妙處,這也正是劉性的依仗之一。

主殿內,劉性斜倚在金鰲玉榻上,他身披猩紅蟒紋大氅,領口隨意敞著,露出脖頸上三串油光鋥亮的珊瑚朝珠,右臉那道三寸長的刀疤在燭火下格外猙獰,疤上紋著的赤色錦鯉鱗片間,藏著的“殺”字密紋隨呼吸輕輕顫動,彷彿隨時會掙脫面板的束縛。

“賀三刀的屍身尋著了?”劉性的聲音裹著江霧的溼冷,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榻邊的青銅盆,盆中養著的食人魚被驚動,紛紛擠至水面,鋒利牙齒刮擦盆沿發出細碎刺耳的聲響。

左腕纏著金箔的小蛇突然探出頭,鱗片在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信子吐出時竟有“嘶嘶”人聲,像是在重複著某個被詛咒的名字。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能夠發現這還不是一隻普通的小蛇,在這隻小蛇的周身居然隱隱流露出一絲淡淡的靈力。

沒錯,這隻看似平平無奇的小蛇居然是一隻靈獸,並且既然它能夠待在劉性的身邊,想必其真實身份不會簡單。

蘇三娘肅立在鎏金盤龍柱旁,烏金軟甲由精鐵與蠶絲混織而成,甲冑邊緣綴著的深海黑珍珠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晃動,碰撞出清脆的叮咚聲。

聽到劉性問話,她往前半步,刀鞘裹著的暹羅鱷魚皮在地面拖出細微的聲響:“回王爺,我們的人到那裡的時候,賀將軍的屍首已經不知所蹤了,想必應該是被秦蒼的人給收走了。”

她頓了頓,右手下意識地按在刀柄嵌著的紅寶石“血睛”上:“陸路鹽道已亂成一鍋粥。賀將軍的狼牙隊沒了主心骨,潰散了三成,青嵐古道的三十六處關卡,有七處被黃天賊的遊兵佔了。那些雜碎拿著‘聖戰符’當通行證,見商隊就搶,連咱們跟浙東鹽幫約定的貢銀都被扣了兩成。”

“那黃天賊的整體實力雖然不值一提,但是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人多勢眾,因此他們可以將一部分的教眾分散到其他勢力的周邊來趁機謀取一些利益,這些老鼠一直就是這種性格,不足為懼。”劉性給這個情況一語定性。

見到連自己家的王爺都如此說,蘇三娘也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頭便朝後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唐九坐在紫檀雕花矮几後,身著青緞道袍,袍角繡著的陣圖在燈光下泛著微光。他手中的象牙算籌突然“咔嚓”折斷,和田玉髓鑲嵌的末端滾落在地磚上,恰好停在“滄瀾天險”的標記處。

這位五十歲上下的謀士形如瘦猴,駝背雞胸,滿頭白髮梳成三股辮,辮梢繫著的人胎盤隨呼吸輕輕晃動,左眼蒙著的黑巾下,隱約可見面板下扭曲的血管:“王爺,陸路不能亂。賀將軍在時,鹽鐵漕稅佔咱們三成利,如今他一死,江北商戶都在觀望,連揚州的綢緞商也敢拖延交貨了。”他的逆時針螺旋狀瞳孔轉向剛入殿的壯漢。

“嘉赫將軍接掌陸路,得先拿幾顆人頭立威。”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殿中負手而立的漢子身上。嘉赫比賀三刀矮了半頭,卻更顯精悍,肩寬背厚,肌肉在烏金鱗甲下輪廓分明。

他左額有一道從眉骨斜貫下頜的刀疤,那是三年前與嶺南海盜火拼時,被鉤鐮槍劃開的舊傷,此刻在燭火下泛著暗紅。

甲片上沒有多餘裝飾,只在護心鏡邊緣刻著細密的水紋——那是他獨有的“破浪刀”印記,象徵著在揚子江大小七十餘戰未嘗敗績的榮耀。

作為紅日賊的第二將軍,他常年鎮守入海口,以謹慎狠辣聞名,麾下“驚濤營”專擅水戰奇襲。

“末將嘉赫,謝王爺信任。”嘉赫單膝跪地,玄鐵膝甲與金磚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震得殿頂懸掛的東珠串輕輕搖晃。

他沒有賀三刀的粗鄙狂放,說話時聲如悶雷卻字字清晰:“狼牙隊殘部已收攏,末將連夜斬了三個帶頭潰散的小隊長,把首級懸在青嵐古道的‘剝皮亭’——敢私放黃天賊遊兵、敢剋扣鹽稅者,同罪。”他頓了頓,掌心因常年握刀而佈滿老繭,此刻正死死攥著腰間的刀柄。

“只是賀將軍留下的賬簿混亂,有大量私鹽的去向不明,怕是被他的親信吞了。”

劉性忽然低笑,笑聲撞在青銅鶴爐上,激起一陣菸灰飛舞。他抬手摘下赤金累絲冠,露出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黑髮,髮間彆著的翡翠簪子在燈光下泛著幽光:“夠狠,但不夠。那賬目混亂的事情我早已知曉,這其實也是我默許的,畢竟需要給他一些東西去籠絡下面的人心,這無傷大雅。”

隨後,他指尖重重戳向輿圖上的“青嵐鹽倉”並且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嘉赫。

“賀三刀丟了鹽倉,你就得拿回來,不過這也是後話了。但眼下,有更肥的肉等著咱們分食。”

話音未落,殿外傳來翅膀撲稜的輕響,細碎得幾乎被江風吞沒。雲娘起身推開側窗,冷溼的江霧瞬間湧了進來,帶著水汽的寒意撲在臉上。

一隻羽色漆黑的夜靈梟正停在窗欞上,左翼帶著銀環標記——這是紅日賊最高階別的信使標記,專送關乎生死的密報。

夜靈梟的利爪死死攥著個油布裹著的竹筒,竹筒上還沾著未乾的血漬,顯是傳遞途中歷經兇險。

雲娘解下竹筒時,指尖觸到一片冰涼的粘稠——竟是半凝固的血。她展開裡面的羊皮紙,瞳孔驟然收縮,連呼吸都漏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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