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柱國:從清廉知縣開始

第245章 返航

應天城,紫禁城,文華殿。

朱標放下手中來自舊港的最後一封密奏,上面詳細彙報了艦隊在舊港休整後,即將挑戰“風暴角”的訊息。

他走到巨大的寰宇全圖前,目光掠過已標註清晰的南洋、印度洋,最終落在那片代表著未知與危險的非洲最南端,眉頭微蹙。

“風暴角……好望角……”

他低聲咀嚼著周維嶽奏報中提議的新名字,“子岱啊子岱,你可一定要帶著朕的艦隊,把這‘好望’給朕帶回來。”

皇帝的心中,既有對開闢新航路、驗證地圓說的熱切期盼,更有對那支承載了帝國太多心血與希望的艦隊,以及那位身負重任的摯友的深深牽掛。

徐達去世帶來的沉痛尚未完全消散,他越發感到肩頭擔子的沉重,以及能與之共商大計、推心置腹的老臣愈發稀少。

周維嶽的遠行,讓他身邊少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臂膀。

……

朝堂之上,隨著艦隊音訊漸稀,原本被強力壓下的異議之聲,又開始在某些角落悄悄抬頭。

“陛下,遠征艦隊已失聯近半載,西洋萬里波濤,兇險莫測,恐……恐有不測啊。”

一位御史在朝會上小心翼翼地奏報,雖未明言,但言下之意便是勞師遠征,恐已血本無歸。

“臣附議,”另一位老臣出列,“聽聞那西洋有巨浪滔天,有嗜血生番,更有那名為‘法蘭克’、‘葡人’的蠻夷船堅炮利。周國公、俞都督雖勇,然天威難測,若……若真有閃失,非但損兵折將,更有損我大明國威啊!”

這些聲音雖不成氣候,但如同蚊蚋般嗡嗡作響,攪得人心不定。

他們背後,或許有對未知的恐懼,有對耗費巨資的不滿,也可能夾雜著對周家、俞家等新興勳貴勢力膨脹的忌憚。

面對這些雜音,朱標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硬態度。

“夠了!”他沉聲打斷,目光掃過殿下眾臣,“遠征之事,乃國之重策,朕意已決!周維嶽、俞通淵,皆國之干城,朕信得過他們!爾等只需各司其職,確保後方穩固,靜待佳音即可!再有妄議動搖軍心者,嚴懲不貸!”

皇帝的態度明確地壓制了朝堂上的暗流。同時,與周家、徐家、俞家等關係密切的勳貴,以及堅定支援開拓政策的官員也紛紛發聲,力挺遠征,堅信艦隊必能克服艱險,載譽而歸。

魏國公一系,雖徐達去世,但其子徐輝祖承襲爵位,家族勢力仍在。

在等待遠征訊息的同時,大明本土的變革並未停歇。

在周維嶽離京前打下的基礎上,第一條連線應天與北方重鎮的“京畿-山東”幹線鐵路終於全線貫通並投入運營。

鋼鐵巨龍呼嘯而過,極大地縮短了物資與人員流動的時間,其帶來的經濟與軍事效益初步顯現。

更多的鐵路線路開始在長江三角洲、東南沿海等富庶地區規劃勘測。

鐵路督辦司在太子朱雄英的過問下,運轉良好。

除了鐵路,蒸汽機開始更廣泛地應用於礦山排水、官營工坊的紡織、碾米等領域。

雖然效率尚不及水力,但其不受地理限制的優勢使其在一些地區大放異彩。

對蒸汽機小型化、效率提升的研究也在朱棣主持的“大明格物總院”持續進行。道衍和尚與張三丰關於“暗輪”的理論研究有了更深入的進展,雖未實用,但已為未來的船舶動力革命埋下了種子。

官方上暗潮湧動的同時,民間資本同樣表現出了對海外探索的熱情。

遠征艦隊的壯舉極大地刺激了民間的想象力與冒險精神。

儘管朝廷對大型蒸汽船技術實行管制,但東南沿海的商賈們並未停止腳步。

他們集資建造或購買大型遠洋帆船,積極開拓與南洋、舊港乃至更西方向的貿易。

關於西洋富庶、新大陸神奇的傳聞在茶樓酒肆間流傳,雖真偽難辨,卻進一步點燃了民間“下西洋”的熱情。一些有識之士甚至開始私下研究、翻譯透過各種渠道獲得的零散西方典籍,東西方知識的無聲交融已在暗潮中開始。

官方喉舌《大明旬刊》在朱標的授意下,持續報道與遠征相關的積極訊息,渲染帝國的強大與開拓精神,偶爾也會刊登一些經過篩選的、關於西洋風土人情的“趣聞”,維持著民眾對遠征的關注度與期待感。

同時,報刊也在大力宣傳鐵路建設、蒸汽機應用等本土新成就,塑造一種“日新月異”的盛世景象。

至於周府。

周維嶽的府邸,由其夫人主持中饋,依舊門庭若市,但難免因家主遠行而透著一絲冷清。

徐達雖逝,但中山王府依然是頂級勳貴之家。

徐輝祖承襲爵位,努力維繫著家族的權勢與影響力,周、徐兩家的聯姻,在徐達去世後,紐帶反而因共同的壓力和期待而更加緊密。

……

明歷三十六年秋,一份來自舊港、經由大洋洲轉送、延遲了數月之久的急報終於送達御前,上面簡要提及艦隊已離開舊港,前往挑戰“風暴角”,並附上了周維嶽請求將其更名為“好望角”的奏議。

朱標拿著這份奏報,久久不語。

他能想象到那片海域的驚濤駭浪,也能體會到周維嶽更名背後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絕與希望。

“傳旨,”他對侍立一旁的宦官道,“自即日起,輿圖司、欽天監及所有官方文書,凡涉極南岬角,皆用‘好望角’之名!刊印天下,鹹使聞知!”

這是皇帝對遠征艦隊最堅定的支援,也是他將所有賭注壓在周維嶽身上的明確訊號。

然而,自此之後,關於艦隊的直接訊息便徹底中斷了。

一個月,兩個月……半年過去了。

應天城從秋高氣爽到寒冬臘月,又到明歷三十七年春的春暖花開,依舊沒有艦隊的任何確切訊息。

希望,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被焦慮和不安所取代。

朝堂上的質疑聲雖被壓制,但私下裡的擔憂卻在蔓延。

就連最堅定的支持者,心頭也不禁蒙上了一層陰影。

民間開始出現各種流言,有的說艦隊已找到了通往泰西的新航路,正在滿載而歸;有的則繪聲繪色地描述艦隊遭遇了海怪或巨大風暴,全軍覆沒。

皇城中的朱標,表面上依舊鎮定自若,處理著繁重的政務,推動著各項改革,但每當夜深人靜,他總會不自覺地走到那幅寰宇全圖前,凝視著那片代表大西洋的廣闊空白區域,目光深沉。

他知道,周維嶽選擇的是一條前人未曾走過的路,無論是向西尋找新大陸,還是向東直航歐洲,都充滿了未知。

他相信周維嶽的能力與運氣。

但……時間實在太久了。

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終究還是爬上了他的眉梢。

整個大明,彷彿都陷入了一種表面平靜,內裡卻焦灼的等待之中。

帝國的命運,似乎與那支消失在海平面盡頭的艦隊,緊緊聯絡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在期盼著一個奇蹟,一個能夠證實所有付出與等待都是值得的——來自遠方的迴響。

直到明歷三十七年夏,一個看似平常的日子,一匹來自南方港口的快馬,帶著渾身汗水和塵土,瘋狂地衝入了應天城,直奔通政司衙門。一個石破天驚的訊息,隨之如同野火般燃遍了整個帝國:

“回來了!遠征艦隊的船!有人在琉球以東海域,看到了我大明的蒸汽鐵甲艦!他們……他們是從東面回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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