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今兒怎麼了?”
書房裡。
寒酥見自家主子遲遲沒落筆,且這種情況今天下午已經出現了好幾回。
她忍不住問了出來。
檻兒捏了捏筆桿,“沒什麼,只是在想殿下有沒有看到那份禮,會不會不喜。”
其實她是在想明天的端午宮宴。
每年端午。
元隆帝和裴皇后都會率群臣及其家眷到西苑過節,皇子公主們自要參加。
已成婚的皇子公主要帶上各自的家眷,若皇子有側妃,也要帶著隨行。
大靖東宮良娣便算側妃。
太子沒有良娣。
鄭氏嫁進東宮前,過去三年凡有宴都是由曹良媛作為東宮女眷代表出席。
鄭氏進門後便是她和曹良媛一同參宴。
檻兒這個位份自然是沒資格出席明天宮宴的,她也沒想過要去湊熱鬧。
但問題是。
檻兒記得上輩子今年的端午宮宴上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看似只是場意外。
然而太子慘遭幽禁時,這件事卻成了別人指控太子有罪的一項把柄!
可惜時間隔得太久。
加上前世這時候檻兒被鄭氏拘在嘉榮堂,寸步難行,訊息來源很有限。
以至於她對這事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大致是太子在宴會上參加射柳時,不小心射死了葫蘆裡的鴿子。
端午的射柳活動意在祈福。
射破葫蘆放生鴿子,象徵著吉祥。
鴿子死了便被視為不吉,這種象徵民間的人重視,皇家更是不遑多讓。
偏射死鴿子的人,還是太子。
外面的情況如何,檻兒當時不清楚。
能確定的是。
因為這件事,東宮那段時間看似平靜,實則人人都覺得頭上懸著一把刀。
這幾天檻兒就一直在琢磨,這輩子該怎麼樣才能幫太子避開這樁麻煩事。
太子箭術好,又幾乎年年參加射柳,射柳的技巧可以說早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根本不可能犯這樣的錯。
這明顯就是有人陷害。
太子的謀略跟手段檻兒親眼見過,自然是相信的,可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且雙拳難敵四手。
在幾乎所有人都盯著東宮的情況下,太子縱使手眼通天,也保不齊有疏漏。
寒酥哪知道自家主子心裡藏著這麼大的事呢,聽她發愁太子會不喜那份禮。
寒酥不由寬慰道:“主子手藝好,送的禮實用性又高,殿下不會不喜的。”
“但願吧。”
檻兒若無其事地笑笑。
這時,瑛姑姑走了進來。
“主子,時辰差不多了,更衣吧。”
檻兒點點頭,擱下筆去了臥房。
她和金承徽、秦昭訓雖沒有資格出席明天的宮宴,可她們也要過節。
除了有眾多兄弟姊妹叔嬸伯孃的這個大家,東宮還是太子自己的小家。
每逢春節、端午、中秋這樣的節日,太子都會提前一日在東宮舉辦一場家宴。
宴就擺在元淳宮。
太子許久沒來後院。
早先因為檻兒連著兩回侍寢,而在後院引起的波瀾也早已經平靜下來了。
檻兒自己倒是看得開。
雖然憂心於太子即將面臨的麻煩事,但她已經想到了兩個法子應對了。
所以每天還是該吃吃,該喝喝,偶爾再表現出幾分對太子的想念。
瑛姑姑他們自然擔心太子久不來後院,會忘了自家昭訓,可為了不讓主子糟心,他們也沒敢表現出來。
今兒主子終於能見到太子了,跳珠、喜雨和小福子他們樂得跟撿了銀子似的。
一個個笑得見牙不見眼。
如果不是太子妃的病還沒痊癒,寒酥她們鐵定要把檻兒打扮得漂漂亮亮。
差不多快到酉時。
檻兒領著跳珠出了門。
後院到元淳宮沒有捷徑,只有經嘉榮堂院前的庭院,再過穿堂這一條道。
所以在去元淳宮前,檻兒等妾室要先到嘉榮堂給太子妃請安,再由太子妃領著她們一同前往元淳宮。
也是巧。
檻兒主僕倆剛走到嘉榮堂門口,迎面就碰上了因今日日子特殊,而被臨時解禁的金承徽和她帶的宮人。
看到檻兒,金承徽先是一怔。
旋即跟炸了毛的貓似的,拿她那雙大大的桃花眼直個勁兒地瞪著檻兒。
檻兒不慌不忙地見禮。
金承徽還是瞪!
她可沒忘自己當初又被扇耳光又被罰抄宮規,被禁足是拜誰所賜!
這個小賤婢!
“看來你這段日子過得不錯啊,都把自己吃胖了,平時你都不照鏡子的嗎?”
金承徽抱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