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仔出生的第十天,王建安一早就來到了畜牧站。
霍守義正在吃飯。
“霍獸醫!”王建安喊了一聲。
霍守義抬起頭:“建安啊?母豬和小豬都沒事吧?”
“沒事,全靠你那天接生得好。”王建安遞過去一根菸,“小豬都活蹦亂跳的,這不到日子了嘛,想請你過去動個刀。”
霍守義接過煙,別在耳朵上,瞭然地點點頭:“是該騸了,你等我收拾下器材。”
霍守義開啟牆角一個掉漆的鐵皮工具箱,把幾把形狀各異小刀,一小瓶碘酒,還有一團紗布塞進去。
兩人一前一後往李家溝走。
霍守義邊走邊問:“那頭營養不良的小豬喃?打了補鐵針之後咋樣?”
“緩過來了,就是搶奶還搶不過別的豬,我跟我哥餵奶時得專門給它找個好位置。”
“那就好,這種豬能保住不容易。”霍守義挺滿意,“騸的時候我手快點兒,讓它少遭罪。”
到了王建安家院子,張玉清和王建平早等著了。
豬圈外的空地上鋪了張破草蓆,旁邊擺著個矮板凳,一盆清水,一塊肥皂。
這是預備給霍守義洗手和放工具的。
“霍獸醫喝口水歇一下。”張玉清端來一碗涼開水。
霍守義擺擺手:“先幹活,弄完了再歇。”
他把工具箱開啟放到板凳上:“建平,抓豬吧,先抓公的。”
王建平應了一聲,彎腰鑽進花腰桿的豬圈。
母豬警惕地抬起頭哼唧兩聲。
王建平看準一隻正埋頭吃奶,尾巴根下帶著明顯小鼓包的公豬仔,捏著後脖子就拎了出來。
小豬仔四蹄亂蹬,發出尖利的嚎叫。
霍守義已經用肥皂仔細搓洗了手,又拿碘酒棉球擦了擦。
他示意王建平把豬崽側摁在草蓆上,肚皮朝上。
霍守義蹲下身,左手拇指和食指精準地捏住小豬兩腿之間那個小鼓包,輕輕一擠。
右手拿起一把小巧鋒利的月牙刀,在煤油燈火苗上燎了兩下。
隨後極其精準地在那鼓包上挑開一道小口子。
同時左手手指一擠一捻,兩個粉白色,花生米大小的“考考”就帶著點血絲被擠了出來。
小豬疼得渾身一抽,嚎得更淒厲了。
霍守義右手小刀一旋,乾淨利落地割斷連線的組織。
左手順勢一抹,把擠出來的東西丟進旁邊備好的盆裡。
整個過程幾秒鐘就完成了。
隨後霍守義捏起一小撮乾燥細膩的草木灰,按在豬崽那小小的傷口上。
灰白的粉末瞬間吸收了滲出的血珠,創口也被糊攏了。
“好了,下一個!”霍守義鬆開手。
王建平把這隻剛被“處理”過,小豬仔輕輕放回圈裡。
它一落地,踉蹌了一下,很快又本能地往母豬溫暖的肚子下拱去,似乎剛才那短暫的劇痛已被拋在腦後。
王建安仔細地看著,心裡暗暗記下霍守義那乾淨利落的動作。
王建安注意到在騸那頭打過補鐵針的豬仔時,霍守義下手更輕更快,按灰的時間也略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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