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那場吵架加上裴九硯的態度,讓薛嬌元氣大傷。
她回來後晚飯都沒吃,把自己關在房間內傷心哭泣了許久,不是因為吵架沒吵贏,最主要的是裴九硯的態度讓人傷心。又氣又心碎,折磨得她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
這會兒才睡了沒兩個小時,就被她哥暴力拉起來了,薛嬌煩躁地揉了揉亂成雞窩的頭髮,憤怒大喊:“哥,你幹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薛山看她這樣子就來氣:“睡!你還有臉睡?!你自己幹了什麼事心裡不清楚嗎?你怎麼還睡得著?!”
薛嬌本來就心情不好,她大哥還對她這樣兇,大嫂在旁邊看著,不僅不幫她說話,看她的眼神也很不友好。她頓時更加傷心,心裡的氣也上來了:“我幹了什麼事?我能幹什麼事情?你現在也看我不爽了是吧?”
她又把炮火轟向楊如翠:“嫂子,你平時天天說把我當閨女養,他現在這樣對我,你也不說說他!還有,別以為你那跟看狗屎一樣的眼神我沒看見!”
越說越氣憤,薛嬌拿起枕頭就往地上砸:“我看這個家是容不下我了!你們可別忘了,當初爸媽留下的家產,可有我的一份,你們現在休想把我趕出門!”
“薛山,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是不是忘記了爸媽臨死前怎麼交代你的?他們交代你要好好照顧我,你現在就是這樣照顧的嗎?連睡都不讓我睡!”
……
見她說越離譜,自家男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楊如翠也是服了,這兩個人都是炮仗脾氣,現在事情還沒解決,別又引起其他的問題了!
楊如翠一把上去捂住薛嬌的嘴,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嬌嬌閉嘴!瞧你說的都是什麼話?你忘了昨天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昨天那事鬧到領導那裡去了!你哥一早就被叫去捱了頓罵,還被停職調查了,你可能也要面臨處罰!”
大嫂的話,讓薛嬌石化在原地。她昨晚哪怕再氣憤再傷心,也只當裴九硯是見異思遷,但從來沒想過他真的會去舉報自己。
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妹妹,怎麼能不疼愛呢?見她現在這滿臉心碎和不可置信的樣子,薛山哪怕自己捱了處分,也還是儘量幫她想著解決的辦法:“嬌嬌,聽大哥的,一會兒讓你大嫂去買點禮品,大哥親自帶著你到裴九硯家裡向他愛人道歉,你態度一定要誠懇一點,爭取獲得她的原諒,知道嗎?”
“裴九硯的愛人”這幾個字,再一次如針般扎入了薛嬌的心,讓她昨天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再次翻攪起來,冒出了血水。
“道歉?我憑什麼跟她道歉?她就是狐狸精,就是她勾引了裴九硯,不然跟裴九硯結婚的人就是我。我哪裡有說錯?她就是狐狸精!就是小布林喬亞作風!她這樣的人應該被拉去勞動改造!”
“既然薛同志不知悔改,那我也會催促決定快些下來!”薛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低沉冷峻的聲音打斷。
裴九硯從農場回來的時候還早,尋思著秦綏綏和親媽她們估計還在睡,就想著去食堂打點早餐回去。
去食堂要經過隔壁家屬院,薛山家住在家屬院最旁邊的那家,而薛嬌的房間又正好是靠窗那間,因為天氣熱,所以薛嬌的窗戶是開著的,只關了紗窗,正正好把她那番撕心裂肺的吶喊一字不漏地傳進了路過的裴九硯耳朵裡。
裴九硯的聲音再次如靜音符般,止住了薛嬌的吶喊。薛嬌不顧自己現在的形象,跳下床拉開紗窗,看著窗外已經遠去的裴九硯的身影大喊:“裴九硯?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明明就認識我,昨天為什麼要說不認識?!”
天知道薛嬌昨天因為裴九硯那句“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傷心了多久,可現在,裴九硯明明就知道她,還知道她住哪!說不定就是來找她的!她就說嘛,他去託兒所接過贊贊,見過她那麼多次,怎麼可能不認識她?
裴九硯一定是不敢當眾承認!
這可是她真的冤枉裴九硯了,託兒所裡那麼多年紀相仿的女老師,他不可能每個都記得住,而且說實話,這麼多年來,除了秦綏綏,裴九硯還真就沒正眼看過哪個年輕女同志!
薛嬌的話讓薛山夫婦氣的夠嗆,裴九硯的突然出現又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腳亂想著解決辦法的時候,卻看著當事人薛嬌的臉色早已沒了剛才的歇斯底里,臉蛋也不知道是剛才氣的,還是什麼原因,有一點紅,配上她那欲說還休的眼神,怎麼反而像是帶了一絲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