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柳氏一族連同柳貴妃和四皇子一併拿下。”
“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父皇——”四皇子當場哭出聲來。
長這麼大,他甚至從未見過宣帝發怒。
可此刻,宣帝眼底是帶著殺氣的。
柳貴妃也是一臉震驚,“皇上!您只有懷兒一個皇兒了,您就算要懲罰柳家,也不該遷怒懷兒,他才十歲啊!”
“你也知道他才十歲?”宣帝眸色凌厲如劍,直刺柳貴妃心窩,“你知道你還將他拖入奪權的漩渦中,讓他成為你們柳家的傀儡!”
“你不配當一個母親!”
真正的母親,該像迎星那樣,以性命相托,只願孩子遠離紛爭,平安長大。
“皇上!你想要懷兒的命,除非踏過我的屍體!”
柳太傅的視線落在蕭時凜身上,陰鶩的臉閃過一絲事敗的慌亂。
他怒目如電,“你是怎麼辦事的?宣帝吃下的,怎麼會是假死藥!”
進殿時他明明探過華宣的鼻息,確認已經沒氣了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壺毒酒,早就被換成了假死藥!
蕭時凜早在發現宣帝活著的時候,就想起那夜被桃夭所救的種種。
桃夭讓人刺殺他,卻又假裝救了他,嫁禍給洛紫曇,讓他們自相殘殺。
那夜,他剛從柳家回去,柳太傅給的毒藥也帶在身上……
翌日他退燒清醒的時候,發現那瓶藥還好端端在他兜裡,他自然而然以為,桃夭什麼都不知道!
如今想來,早在那一夜,她就把瓶中的毒調包了!
他沉聲低喃,“是桃夭……是承王妃動的手腳!”
“沒用的廢物!”柳太傅怒罵了聲,一個巴掌扇在他臉上。
蕭時凜被打得偏向一邊,嘴角滲出血漬,卻不敢說上半句委屈。
這時,地底下隱隱傳來震動。
蕭時凜心念似電,話鋒一轉,“恩師,黑羽軍想必已經殺進宮來了,就算他沒死,咱們也能讓他再死一次!!”
柳太傅冷哼了聲,不予置否。
直到腳步聲越發清晰,他唇角才慢慢勾起一抹冷笑。
舉目遠眺,果然發現遠處一片黑壓壓的人影朝他們而來。
今日此局,他還沒輸!
這時,門外一陣急促的靴履聲傳來。
柳太傅臉上露出狂喜。
終於來了,黑羽軍!
他身後摟著四皇子的柳貴妃和蕭時凜等人,也都不約而同深吁了口氣。
蕭時凜忍不住朝著夜澈譏諷,“夜澈,你將黑羽軍交出去,就是你此生最大的失敗!”
可就在這時,門口卻傳來一陣陣慘叫聲。
原本守在門口迎接黑羽軍到來的柳家叛軍不但沒等到人,反而迎來了一陣毫不留情的箭矢。
如疾雨般飛馳而來的,正是黑羽軍獨有的黑羽箭!
叛軍統領胸口被射中一箭,跌跌撞撞撲進殿中,朝著柳太傅和蕭時凜急聲厲喝,“黑羽軍……黑羽軍跟咱們不是一夥的啊!”
“太傅,夜湛把我們的人全殺了!!”
眾人抬眼。
只見一群密密麻麻府黑衣鎧甲疾馳掠來,猶如一股黑色旋風,由遠而近,舉刀浴血,一路殺進宣政殿。
所過之處,斷臂殘肢橫飛,倒下的,無一例外皆是柳家叛軍。
柳太傅雙腿發軟,整個人歪倒在蕭時凜。
可這回,蕭時凜沒有扶住他,反是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厲聲質問,“你不是說舒太妃答應你說服夜湛,助我們成事嗎!?”
若非知道有黑羽軍加持,他又豈敢對夜澈出手!?
被桃夭灌了一些假死藥的洛紫曇此刻也悠悠轉醒,她看見宣帝活著,震驚之下也回過神來,差點笑出聲。
父皇沒被她毒死?
那她就還有活路啊!
宣帝那麼愛明賢妃,定然狠不下心要她性命!
“父皇……救救女兒……”她忍著傷口傳來陣陣劇痛,竭盡全力發出聲音。
“女兒都是被姓蕭的矇蔽……女兒知道您最疼我了……我的母妃和您唯一的骨血,您就看在母妃的面上……饒了女兒這一次吧。”
宣帝轉過臉,不知想起什麼,眼底一片哀傷。
蕭時凜卻是冷笑,“要真是女兒,怎麼可能憑我一兩句話,就狠心弒父?洛紫曇,你到現在還把皇上當成傻子耍呢?”
宣帝沉眸,“此話何意?”
他不覺得,此時此刻,蕭時凜還有挑撥他與柔貞父女關係的必要。
洛紫曇渾身一顫,疾聲厲喝,“別聽他胡說!”
蕭時凜勾唇,溫潤的眼神彷彿還如從前那般,“其實,真正的柔貞公主,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