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他,這一世,她才得到了獲得開心的機會。
“開心……”她低語,幽幽回看他,索性將心裡話坦白,“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你,但我答應你,我會竭盡所能去嘗試……”
前世,情愛讓她跌得太重,傷得太深。
她會用盡全力去珍惜他,讓自己愛上他。
“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多長的時間。”
聞言,夜澈唇角的笑一點點溢位,像是撿到了世間難尋的珍寶。
“好,不論多久,我都等。”
夜澈的身體還很虛弱,沒說多久的話,就沉沉睡去。
桃夭讓人收拾行裝搬回了浮塵軒,陪著夜澈復原。
突然有一日,程昱匆忙而來。
自從柳家謀逆案後,程昱被宣帝點名負責主審此案,也算是坐穩了刑部尚書之位。
除了柳家,洛家闔族也都被送進了天牢。
“臣聽王妃的吩咐,將洛家人分開關押和審訊,果然得到了不一樣的收穫。”
程昱在宣政殿目睹了一切,心裡清楚桃夭這位真正的柔貞公主在宣帝心中的分量,也知道承王府昏睡了三個月的那位,更是宣帝遺詔裡唯一的儲君。
桃夭眯起眼睛,“她們說什麼了?”
“阮玉竹的嘴比鐵鉗還硬,倒是洛紫曇鬆口了,她說阮玉竹曾吩咐過她,悄悄把府裡的鯉魚池填了,別讓任何人知道。”
桃夭突然想起,承王府也有一個鯉魚池。
“我問過臨安伯,他說那個鯉魚池是當年他與明賢妃定親後,知道明賢妃喜歡喂鯉魚,特意為她而建的。”
此言讓桃夭心尖倏地一顫。
當初玲瓏就是被阮玉竹推進鯉魚池活活淹死的,三年前母親和宮裡的那名內侍突然消失在臨安伯府,阮玉竹又特意吩咐洛紫曇找機會把鯉魚池填了。
她這是在害怕自己死後,一旦鯉魚池的秘密被人發現,她的夫君和兒女,都將萬劫不復……
她壓抑著內心的惶然,凜聲道,“傳令下去,將臨安伯府鯉魚池的水抽乾。”
……
臨安伯府的鯉魚池找到了三具屍骨。
經仵作辨認,其中肩胛骨上帶著刀痕的,符合明賢妃的所有特徵。
另外的兩具屍首,如無意外,應該是玲瓏和那名消失的內侍。
宣帝勃然大怒,當即下令誅殺洛氏九族,已是承王妃的柔貞公主以替承王積德為由進宮陳情。
宣帝答應將此案交由柔貞公主定奪。
距離宣政殿那場動亂,已經時隔四個月。
今天,是洛家人問斬的日子,桃夭親自來到了西郊城門。
糾纏了兩世的人,無論如何也該去送一程。
空曠的刑場上,臨安伯,洛芸梨,洛紫曇跪在處刑上,一臉悽哀。
洛京臣因傾盡家財向南地賑災,被特赦免其一死,隨洛氏一族流放北疆。
聖旨下達之前,竇冰漪先一步逼著族長將洛穎從洛氏族譜中除名,帶回了竇家。
“都是我害了你們……都是我的錯啊!”
阮玉竹被綁在一根竹竿上,正對著他們。
她所在的位置距離他們很近,問斬後飛濺的血,無一例外的都會濺到她臉上。
而這個位置,是桃夭親自為她挑選的。
看到桃夭穿著正式的公主朝裙,雍容端莊,在折雨和驚雷的護衛下朝他們走來,阮玉竹撕心裂肺地求饒。
“公主殿下!”
“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求您大發慈悲,放了他們吧——!”
“臨安伯府畢竟養了您這麼多年,他們是無辜的啊——!”
聞言,桃夭唇角輕勾。
“無辜?”
她長睫如扇輕揚,瞥過阮玉竹懊悔狼狽的模樣,“我母妃,玲瓏姑姑,還有那些枉死在你手裡的冤魂,他們就不無辜了?”
她的視線掃過跪地的阮家人,“你們可真不愧是一家人,從上到下,都是一樣的自私自利,毫無廉恥之心。”
神色一片漠然,“既然選擇助紂為虐,那就都別哭喪著臉,睜眼再好好看看彼此,順便認清楚對面這個害死你們的女人。”
“到了地府,也不至於找錯人報仇。”
“桃夭!你不是人!!”阮玉竹見她不為所動,近乎瘋狂地掙扎起來,眼底盡是同歸於盡的癲狂。
桃夭卻看著她冷笑。
“你以為你是怎麼從你那好女兒的一食匣毒藥裡活下來的?”
桃夭眼底滿是譏諷,“是我特意讓人救了你。”
阮玉竹歇斯底里,“我寧願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啊!!”
聞言桃夭笑得更開心。
“殺了你有什麼好玩的?”
她走到阮玉竹跟前,睥睨著她,“本宮就是要讓你親眼看著自己在乎的人,一個一個地在你面前人頭落地……”
“我要你為你前世今生的所作所為,悔恨不已。”
話落,不再理會阮玉竹猩紅怨毒的眼神,她手一揮。
“開始行刑~!”
“桃夭!”
擦肩而過時,臨安伯叫住了她。
“聽說你向皇上求情,救了洛家九族……多謝你。”
“就當是還了你們的養育之恩。”桃夭聲音漠然,“你們什麼時候人頭落地,本宮與洛傢什麼時候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