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到入夜,眾人已醉得七七八八,一個個勾肩搭背,嘴裡說著胡話。
垂星湖旁,嘈雜得連狗都捂著耳朵跑遠。
葉峮攬著雲琛,酒氣沖天地說:
“臭小子,我知道你一定有難處,所以這三個月你經歷了什麼,我不問。但是、你小子、你小子從今天開始,必須早晚來我這報備!可不能再丟了!”
不言從葉峮胳膊底下搶過雲琛,抱著雲琛的頭,醉醺醺道:
“不止報備,阿琛我給你買條狗吧,栓你屋門口看護你,一旦你再有什麼風吹草動,狗也能來給我們報個信,這樣,我們約定一下,‘汪’一聲是平安,‘汪汪’兩聲是有事需要幫忙,有危險就是‘汪汪汪汪汪’……”
“買狗多麻煩,又拉又尿的,髒的很。”花絕眯起發直的眼睛,拍拍旁邊已醉趴在桌子上的小六,“栓小六吧,他會自己上廁所,養起來比較省心一點……”
“哈哈哈哈……”
眾人鬨笑打趣,雲琛什麼都沒聽進去,只知道“嗯嗯嗯”,一個勁兒地點頭,感覺天旋地轉的。
難受的厲害了,她掙開不言的胳膊,踉蹌地衝到湖邊草叢裡吐了一陣,這才感覺舒服了些。
荀戓見狀,端水過來給她漱口。
她清完口,吹了會風,這才感覺好些。
“走,哥陪你醒醒酒,免得你一回去,那幾個又灌你酒。”荀戓攬著雲琛遠離酒席,沿著湖邊散步。
雲琛又吐了兩個來回,除了腳步有點虛浮,人已經大致清醒了。
兩人邊走邊聊,聽完荀戓的講述,雲琛才知道在她失蹤的這三個多月,霍幫發生了許多大事。
霍乾念以最不留情面的方式,最彪悍的作風,三個月內大肆擴張,吞併玉家堂口。
更不計代價地拓出與昭國、東炎、西北遊牧的商業線,頻頻與朝中權貴往來,扶持的公主南璃君手眼通天,獨霸朝中。
雲琛也這才知道,那遍佈楠國境內的她的畫像,不是她以為的通緝令,而是霍乾念壕無上限的對她的尋找懸賞。
“服了,我見大街小巷都是我的畫像,以為我犯啥事被朝廷通緝了呢,我都沒敢湊近了看。早知道……”
早知道與嚴朗分別後,一冒死從東炎偷越邊境入楠國,她第一時間就可以去最近的霍幫堂口尋求幫助,便會省去這一個多月趕路的許多風餐露宿。
但這些她不能說,她解釋不清她怎麼會跑去東炎國。
荀戓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傻小子,你不說,我們也都猜得到,出去三個多月,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吧?”
她感慨地點頭,仍舊不能多言。
走走停停,二人又聊了一會兒,雲琛突然停住腳步,一臉複雜地看著荀戓,“狗哥,我……有事和你說……”
見雲琛臉色不尋常,荀戓作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雲琛朝四周看了看,見附近沒有人,她望向宴席中的霍乾念,不禁眼神一暖。
沉默了一會兒,她低下頭,不敢去看荀戓的臉。
“狗哥,我對不住你……我好像……我好像喜歡上少主了……”
她說完,荀戓愣了一下,並沒有意外的表情,畢竟他看雲琛那點小心思,比雲琛看她自己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