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弟不是還沒娶妻嗎,若是看上哪家姑娘,那姑娘瞧見我這個‘外人’住在正房裡,會怎麼想,說不定就不願意嫁進來了。”
呃……
李大頭啞口無言,反應過來的李懷萍將他拉走了。
李實撓撓頭,看了看揪著李大頭耳朵離去的母親,又看了看張硯、王自喜二人,轉身跟著父母離去。
王自喜斷眉之下的一雙虎目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面若冠玉,目似朗星,舉止從容不迫。
誰曾想,不過短短數月時間,張硯的變化就這般大,大到他難以相信。
張硯拜師時乾巴巴的自我介紹仍在眼前,他還記得當時那句“王叔,是我,張硯”。
一轉眼……
張硯道:“師父,要不要弟子再給你買個宅子,弟子記得你好像沒娶過老婆吧。”
王自喜暗黃色的老臉一紅,雖因為膚色的緣故瞧著不太明顯,但還是瞞不過張硯的眼睛。
迎著那雙戲謔的目光,王自喜紅著臉道:“去你的,都拿師父打趣了。”
“哈哈哈……”
張硯不禁捧腹大笑,惹得王自喜要執行‘門規’。
這番打趣,其實是張硯有意為之,他敏銳察覺自重逢以來,他與李大頭一家、王自喜等人明顯疏遠許多。
李大頭等因親戚緣故還不太明顯。
王自喜就不同,雙方師徒在一起生活的時間甚至不足一月,如今地位、實力的差距又這般大,難免生疏。
這一切,張硯都看在眼裡。
一段時間後,氣喘吁吁的王自喜停下追逐的腳步,道:“累了,累了,為師現在追不上你了。”
張硯道:“師父抓緊修行長春功,等成為武者……”
“成為武者就能追上你嗎?”王自喜道。
張硯搖頭笑道:“成為武者,師父你就能被徒弟多溜一會。”
“滑頭!”
經此一遭,師徒二人的關係倒是恢復不少。
張硯扶著力竭的王自喜在太師椅上坐下,想斟一杯茶,卻發現無水可飲,只得施施然放下茶壺。
王自喜其實也不是那麼渴,往常進山打獵,半天不喝水都是常有的事。
他透過雕花門框瞧著屋外的假山重疊明滅,怔了怔,問道:“硯兒,你說你派人去找了你師弟和李伶伶,不知有訊息了沒有。”
張硯回道:“裕王府勢力遍佈齊國,想來會有訊息,回頭我問問詩悅。”
“那就好,那就好……”
‘蘇府’如今的李府東側,乃祁水城郡守之府。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落在一黃梨木鑲金虎豹屏風之上,映出三道交疊、晃動的身影,淫靡的喘息愈發急促,而後是一聲重重的“哐當”聲。
“來人,伺候本少爺洗漱!”
一道穿著白色中衣的身影越過屏風走出,扯了扯前襟,端起案几上的茶鍾抿了一口,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淫邪之氣。
此人正是郡守之子,董仁。
“仁二爺,熱水已經備好了,請隨我來。”一身量苗條的丫鬟走來。
董仁在家中排行老二,故而被喚作仁二爺,上面還有一位哥哥。
“嗯,翠兒長得越發出挑了,趕明兒我跟老爺說一聲,把你要到我房裡,如何?”
董仁乜著打量著翠兒,上身天水碧繡百合小襖,外罩青綠色坎肩,下身一襲白色百褶裙,行進間香氣瀰漫,如蘭如麝。
翠兒如百合花的俏臉飛出紅霞,啐了一口,道:“仁二爺若是不怕老爺,那就去要吧。”
董仁哈哈大笑,道:“爺明天就去要,走,伏侍爺去洗漱!”
說話間,二人走進左側廂房,黃梨花木浴桶中熱氣騰騰,玫瑰花瓣、蘭草、白芷等肆意飄蕩。
隨著“嘩啦”一聲,董仁發出舒適的嘆息。
正洗漱間,門外傳來一男子諂媚的聲音:“仁二爺,你讓我盯著的劍術先生,我找到了。”
董仁心頭一喜。
自上次被柳傳聲在醉風樓一番羞辱之後,他就記恨上了張硯,派人追蹤張硯行蹤,好來日報仇。
總有張硯從王府之中出來的時候。
他就不信,張硯會在裕王府當一輩子的劍術先生。
果然……
“那小子如今在哪?!”董仁身子向前一探,想要聽得更真切一些。
門外傳來聲音:“張硯如今已經不是鄉主的劍術先生了,他買下了咱們隔壁的蘇府,如今就住在那。”
董仁眉頭一蹙,蘇府旁邊就是柳傳聲所在的柳府,鬧出動靜,難保柳傳聲不會出手相助。
但他不想放棄,轉而問道:“他跟誰住在一起,府上可有什麼高手?”
那僕人道:“他剛搬進去,府上就他和幾個鄉巴佬……對了,還有一個嬌俏少女,天姿國色,閉月羞花,比醉風樓的花魁都好看。”
少女自然是彩鈴。
不過因彩鈴是齊詩悅貼身丫鬟的緣故,幾乎不出王府,故而無人得知其身份。
“當真?”
董仁聞言,呼吸不由粗重幾分,那花魁他卻是見過的,肌膚白膩,身量苗條,彎彎黛眉之下,一翦秋水杏眸似有萬種風情,堪稱人間絕色。
那少女居然比花魁都好看!
若是能讓那少女在胯下承歡,該是何等滋味!
“小子哪裡敢騙二爺您吶。”
再次確認的董仁急忙道:“那少女如今在何處?在府上不在?”
“不在,跟著一架馬車去了西城。”
董仁急促道:“快!派人去把她抓回來,讓小爺我收點利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