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密室之中,漸漸響起細微的抽泣,在密室中不停迴盪,讓人心尖發顫,似乎有一個被負心漢拋棄的佳人獨自走進江南的朦朧煙雨。
張硯瞧著齊詩悅梨花帶雨的俏臉,還有那往日活潑俏皮的星眸之中的委屈,心中一揪,生出許多負罪感。
他忙將佳人摟進懷中,伸手拭去白皙、柔嫩的臉上的晶瑩淚珠。
這時,見不得齊詩悅受委屈的彩鈴忍不住哀求道:“爺,您就告訴小姐吧,奴向您保證,小姐絕不會如您想的那樣,拆散您和那位……二夫人的。”
齊詩悅自然是大夫人。
顧清秋亦是出聲道:“喂,張硯,男子漢敢作敢當,反正那女人遲早都是要見詩悅的。”
面對眾女的口誅筆伐,張硯哭笑不得,他真的沒在外亂搞啊。
至於李伶伶,他沒有心思不說,就是有心思,也碰不到。
“詩悅,你聽我說,我除了你、彩鈴還有入畫撫琴之外,真沒碰過別的女人,也沒和別的女人暗生情愫。”
齊詩悅明顯不信,哭泣地更大聲了:“騙人!你方才的遲疑我親眼瞧見的,還不說實話。”
事已至此,張硯也只好將有關李伶伶的事情合盤托出,李伶伶遭遇了什麼,他為何不得不容納李伶伶進入腦海,包括桃夭夭。
他本已做好齊詩悅吃醋的準備,結果……
“就這?”
張硯:……
齊詩悅揩拭著眼淚道:“這種事硯郎何必瞞著我,詩悅又豈會因一個靈魂吃醋?她又摸不著看不見的,我……我可沒那麼小氣。”
她沒有嘴硬!
真的!
感受著腰間漸漸摟緊的臂膀,齊詩悅心底苦笑一聲,木已成舟,她還能讓張硯將李伶伶趕出來不成,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說。
顧清秋目光直勾勾盯著張硯,似在看什麼貴物。
不想張硯竟這般有情有義。
彩鈴則是寬解齊詩悅道:“小姐,爺如此重情意,小姐該開心才是,若是爺真狠心放棄那李伶伶,小姐反而該擔憂了,畢竟她是和爺出生入死過的。”
好好好。
全都看出她齊詩悅是在嘴硬是吧,她的演技有那麼差麼?
嘴撅得能掛醋瓶的齊詩悅心中大怒,衝著身前的胸膛狠狠錘了幾下。
“壞蛋壞蛋壞蛋!”
“你們都欺負我!”
密室之內頓時充滿歡快的氣氛。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齊詩悅只覺得吵鬧。
經過一陣嬉笑,齊詩悅心中的苦楚總算消散些許。
張硯就出聲道:“詩悅,別不開心了,伶伶讓我告訴你,她很抱歉,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
說著,他伸手捧起如花似月的俏臉,與佳人四目相對,口內鼻翼滿是清幽的芳香,氣氛漸漸變得旖昧起來。
看見那湛然有神的眸子中透露出的深情,齊詩悅一雙星眸不由蕩起圈圈漣漪,早已將李伶伶之事拋之腦後,羞澀與甜蜜取而代之。
這時,張硯那清冷中夾雜著些許寵溺的聲音響起。
“那麼,我們的詩悅小仙女,是否諒解她了呢?”
喂,犯規了。
這樣子我怎麼說啊!
齊詩悅心中高呼,嘴上卻囁喏道:“原諒了。”
隨後暗影欺近,恣睢霸道地攫取著朱唇之內的甘甜,齊詩悅雙目微怔,汩汩熱流湧向芳心與……
許久,燭火之下,獨有一根晶瑩的絲線熠熠生輝。
“硯哥哥好壞。”
李伶伶嗔怪的聲音響起。
“你看出來了?”
李伶伶輕哼兩聲,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自然看得分明,張硯這分明就是在利用齊詩悅對他的心意,好讓其儘早忽略這件事。
這不,經此一招,齊詩悅芳心羞喜交加,哪還有半點心思去想旁的,而且,看張硯的模樣,似乎不止用過一次。
幸好齊詩悅不如李伶伶聰明。
張硯心中暗暗感嘆。
轉眼間,烏飛兔走,已經是第二日,在裕王的催促下,他與張硯清晨便踏上了前往齊都的旅程。
穿過外城的酒肆商鋪,踏過莊重威嚴的內城,進入了齊國皇宮,此處的一磚一瓦似乎都帶著歷史的厚重氣息,訴說著久遠的故事。
現任齊王御極七十餘年,上任齊王御極二百餘年,那些不得修行的內監又已經換了幾茬?
午夜夢迴之時,內監想著往日一同入宮的宮女芳華依舊,自己卻垂暮之年,是否會後悔?
“侄女婿,見過齊國主。”
隨著裕王一同進入天極殿的張硯,衝著上方的齊無道行禮道。
齊無道周身的氣質如嶽臨淵,帶著久居高位的霸道、高貴與從容,他緩緩自空中落下,殿內的八角鶴龍宮燈明亮些許,似在恭迎。
“客氣了,你尚未與詩悅成婚,卻已換過婚書,喚我伯父。”
他心情似乎不錯,然還是下意識用上了命令的語氣。
“侄女婿,見過伯父。”
齊無道微微頷首,隨後與裕王對視一眼,算是打招呼。
“你們來的早,還不到時候,雖說此次比試不過是走過場,但朕不便直說,還得等宗室、百官那邊的六轉到齊了才能出發。
“無病,你帶著張硯四處轉轉,皇宮之中的風景無聊是無聊,還是難得一見的。”
裕王聞言,便帶著張硯走出天極殿,也無內監跟從,以齊王之能,內監不過是裝裝樣子,順便給些吃不下飯的庶民些許活路。
治國於齊王而言是件相當簡單的事,只因沒有人能起義成功。
不過他時常也會分出些許心思查察齊國境內城池,關心關心底層生活,這也是為何齊國比宋國乃至其餘國家繁華許多的原因。
可太過繁華也不行,會將其餘國家的百姓引來,天下全是一國之民,兩國交戰的由頭便不好用了。
暗沉似血的宮牆透著古樸的氣味,陽光照射下,宮殿之上的青色琉璃瓦熠熠泛光,不停邁動,好似一片被風吹過的青色麥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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