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長雲將手緊了緊,因為母親常年有心事,自他記事起母親便經常鬱結生病,只有民安在母親身邊時,母親才真的很開心,他素來對蘇民安是很有好感的,只是畢竟男女有別,她又是主公的女人,他不便靠近,在避嫌著。
“可以。在下也想聽一聽,小四是如何又欺負了王妃。”範長雲說,“如若小四真有不妥之處,範某會給王妃一個交代。”
“範公子這邊請。”花南薇頷首,便引著範長雲往賢妃寢居處去了,蘇民安恐怕連範公子這位義兄也即將失去了,她真的頗為同情蘇民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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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民安來到賢妃寢居,室內除了賢妃,花南薇,姜玉之外。
窗畔還長身立著範長雲。
那位曾在她最落魄時,給她二百兩盤纏讓她和沈正林得以下揚州的義兄。
她曾經在乎的親人裡,長秋姐姐、範夫人,範大人都對她很失望,賢妃、姜玉都分外厭惡她。
只有範長雲對她一如往昔的態度,不冷不熱,沒有太多交集,可是偏偏卻雪中送炭,解她燃眉之急。
不過,義兄怎麼會在這裡呢。
康姑姑在地上鋪了圓墊子,蘇民安跪在墊子上給賢妃問安:“給娘娘問安。”
心裡仍舊因為賢妃踢碎沈苒的泥巴城堡而憤怒到作顫著。
“起來吧。”賢妃看了蘇民安一眼,“康姑姑啊,緊忙把人扶起來,這是她知道末兒在府呢,便不等請她來,自己就來問安,若是末兒看見她膝蓋殘廢還跪本宮,那不是叫她挑撥了本宮和末兒的關係啊。八百個心眼。”
蘇民安習慣了昔日婆母賢妃的冷嘲熱諷,做什麼都不得她歡心就是了,只是範長雲在場,蘇民安到底燒紅了面頰,還是不希望義兄看到她這種被人嘲諷的局面的。
“是。娘娘。”康姑姑便低手去扶蘇民安,昨夜裡安主兒一夜沒回府,賢妃問了好幾次人找到了沒有,回家了沒有,對安主子是關心著卻又厭惡著。
扶著安主兒就覺得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都難了,曾經傷成這樣,哪裡還敢在大安寺又竊取王妃的功勞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看著昔日關係親近的母女,鬧成這般局面,她這做下人的其實很不忍心的。
倒不是說攝政王妃不好。只是...覺得安主兒也並不像壞人。
但,是王爺親自斷的案將安主關進冷院,怕是假不了。
蘇民安對康姑姑點頭表示感謝,緊著牙關履行著自己來京的任務,對賢妃稟報著攝政王的狀況,“王爺今日毒情穩定,清早沒有說頭痛。”
實際,蘇民安並不知道姜元末頭痛不痛,她沒有主動問過,他那種有事悶在心裡的性子也不會主動說,只要他按時吃解毒藥,就好,她對這個前夫是如何也關心不起來的,他有妻子,她的關心他並不需要。
賢妃見蘇民安不敢去看範長雲,“見了孃家人,心虛了?”
蘇民安並非心虛,而是義兄是她在京城唯一在乎的人了,說不在乎義兄看法是假的。
花南薇極力壓著忍不住上揚的唇角,蘇民安在京城唯一的人脈,也即將屬於她花南薇了。
賢妃見蘇民安不說話在心虛,失望道:“你既然也在意你兄長對你的看法,你前日裡在大安寺,為何做出那等昧良心的事情。”
“我義兄為什麼在這裡啊。”蘇民安嗓子很有些顫,她們找她麻煩,幹什麼搬來她義兄。
範長雲說,“攝政王妃叫我來的。”
蘇民安猛地一震,原來是花南薇搶走了她的夫郎婆母,義父義母,三個姐姐還覺得不夠,如今連義兄也要搶走。
“你義兄為什麼在這裡?”賢妃嘆口氣,“還不是南薇善良,害怕本宮和末兒懲罰你,搬來了你家義兄,他和王爺是至交,好賴幫你說兩句話。其他人,誰會幫你說話?混到這個萬人嫌的份上,除了你,也沒別人了。”
花南薇叫她義兄來,根本不是讓義兄幫她說話,而是來看她出糗的,讓義兄疏遠她。
小五小聲說,“主子,範府就只有範公子對您好,王妃肯定是故意請來範公子,讓範公子也討厭您的。”
蘇民安哪裡不懂花南薇的用意呢。
她這幾年心境很平和,對過去的一切都看淡了,甚至連反駁的慾望都沒有,範長雲可以說是她可以回揚州重新開始生活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