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百姓民不聊生,老弱多有餓死,本王數月來忙到焦頭爛額。”
姜元末握住蘇民安的手,讓她坐在榻上,他則半蹲在她身前,抬起面龐看著她。
“在大安寺,為了讓你和其他女子一樣看上燈籠,那個樓梯本王走了兩千多階。前夜裡你不知去向,本王翻遍了整個京城;你一句想吃糖葫蘆,暗中不知多少人要刺殺本王,連夜帶你來老街買糖葫蘆。”
蘇民安靜靜的聽著,他又來了,講道理擺事實。
“本王得有多麼無聊,才會對一名女子做到這個地步,含辛茹苦養大你,就為了和本王分開十幾年的女人賭氣呢?”姜元末沉聲道,“我愛你。民安,不用等到洞房花燭夜,我告訴你,我愛你。”
蘇民安聽到‘我愛你’三字,好像頓時聽見了自己的肋骨被打斷的聲響,或者雙腿骨頭碰撞劍刃的聲響。
她覺得很可笑,可笑到她一下就笑場了。
為什麼你愛我,卻將我打入冷院,將我同我們孩兒送給別的男人。
為什麼斷我肋骨,廢我雙腿,搜刮走我一切錢財斷我生計呢。
為什麼你愛的是我,花南薇卻懷孕了呢...
笑著笑著,眼睛尿尿了。
或許,王爺的冷笑話,真的是太可笑了吧。
好想質問上面種種為什麼,但到底自己有把柄在他母親那裡,她不可以任性的拆穿姜元末。
“去陝西那一年,讓你獨守空閨,委屈了是麼?”姜元末低下頭親吻著她的手背。她明明在笑,他卻感到心疼著。
蘇民安點頭,“我不理解,為什麼王爺可以做到不理不睬呢。”
姜元末面色嚴肅,“本王若不爭權奪利,還如在冷宮那樣寸步不離的守著你,我、你、阿孃、玉兒,都會死的很快。”
蘇民安雙眸震了震。
“前些年大周內憂外患,皇帝為保太子,借我外祖來京求情之機,命我攝政,推我出來安內攘外,本王不知殺了多少貪官,樹敵無數。如今大周太平,今上很快就不再需要本王,無數政敵等著喝本王的血。”
姜元末緊緊擁住蘇民安,“我只有不停的抓住權利,立於不敗之地,才能護得住你!而我在外頭忙,勢必就疏於對你的陪伴...”
他又來了,‘為你好’言論。
奪我書院,拔我木頭釵,命我打胎,讓我在冷院絕望的幾度尋死也是為了保護我嗎。
既然那十年是真的在愛著,又怎麼輕易地相信了花小姐的指正呢。
花小姐的一句‘此情可待’便這樣影響深刻,可以使你頃刻間否定我們十年的感情嗎。
她不再質疑,曾經他真的愛過。
可那又怎麼樣。
當他發現花南薇才是那個默默等他十年的好女人,蘇民安是那個不擇手段爬上他床的壞女人,他的所有偏愛都會屬於花南薇了。
他遲早會再一次讓她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