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民安將面龐移開,望著窗外風景,眼底因為一夜未眠而落下的紅絲越發赤紅了,喉嚨裡酸澀的幾乎難以忍受。
沈正林連忙說,“屬下在京帶他到底不便,家中有老人可以幫屬下照看些。今日送他回去。”
說著,對沈苒伸出手,“苒兒,過來阿爹這邊,王爺剛剛歸府,需要休息一下,不要給王爺添麻煩了。”
沈苒睇著姜元末,“再見,攝政王阿叔,祝阿叔早日有自己的兒子。”
“再見。一路平安。”姜元末對沈苒說,“學業有成,茁壯成長。”
姜玉實在想當場拆穿這沈苒根本就是沈正林和蘇民安的野種,而蘇民安揹著包袱過來,根本不是準備好了和她哥哥一起二度下冷宮,而是要在她哥哥面臨危機的時候離開她哥哥。這個女人根本是想免受牽連要逃跑。
哥哥還因為急著回府見這個卑鄙的女人而摔了手臂,根本不值得!
可看見哥哥和沈苒在一起,是那樣開心,又不忍心破壞這個畫面,沈苒是那樣的可愛,姜玉也不忍心在小孩面前拆穿他母親的真面目!
姜元末睇著蘇民安,“你給阿孃問完安了麼?”
蘇民安睇著他不說話,不知說什麼,她對姜元末陽奉陰違的計劃只做到他在別院說愛她,從別院冒著風雪前往直沽那天。
從他給她布娃娃那天起,包括往後的日子裡,她沒有計劃在生命裡和他有交集。
“才幾天沒見,眼生了?”姜元末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給我寫信你倒是膽子挺大。”
蘇民安不理解他在說什麼,她不過讓小五描寫風景,描寫繡鳳凰,又比著他的格式收尾書信,怎麼膽子大了?
賢妃說,“民安啊,你家爺從直沽剛辦事回京,你不必在本宮身邊伺候了,同你家爺回去吧,你素來知道冷熱,你家爺剛回,你好生伴著他。其他一切事情都暫且擱下。”
蘇民安當然聽出了賢妃的威脅,也就是說沈正林和沈苒還尚在賢妃手裡呢,叫她不要輕舉妄動。
蘇民安思忖姜元末看起來倒是還沒恢復記憶,雖然他毒解了,但她這時如果撕破臉,坦白要和沈正林回老家揚州,無異於承認偷人,必然是以卵擊石沒有好結果,害自己和正林苒兒於危機之中。
“是,娘娘。”蘇民安立起身。
姜元末先一步出廳,待蘇民安步來,他從蘇民安的肩膀接過包袱,以及箱籠。
蘇民安不願意叫他提著她的包袱,裡面裝著沈正林的棉衣和三張回揚州的船票,而他老是喜歡翻她包袱,她說:“您的手傷了。”
“不礙事,小傷。你這點東西不算重。”姜元末仍將包袱提了過去,背在肩上,然後用受傷的手拎著箱籠,另一隻手便擁著蘇民安,在經過沈正林立著那扇窗時,低頭在她額角啄了一下。
微涼的吻帶來些胡茬的刺癢。
蘇民安沒有抬手去擦他吻過的地方,他在正林面前親她,她很反感牴觸。
“看不出來,沈正林保密做的挺好,孩子都三歲多了。”姜元末抿唇笑笑,心下對蘇民安就更放心了,他的侍衛都有孩子了,她這樣有原則,哪裡會去對有婦之夫有非分之想,“人家是有婦之夫,你還暗戀麼?和有婦之夫好就跟撿破爛似的。”
和有婦之夫好...
就跟撿破爛似的...
蘇民安抬頭看他一眼。
秦矜在旁隨侍也看了王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