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民安壓下內心對姜元末的牴觸,孩子的想法並沒有錯,她並沒有提起曾經姜元末讓她打掉還在她腹中的苒兒之事,也沒說他的生身父親把她丟給刺客,打她肋骨之事,“阿孃是這樣說過。”
“阿孃可以幫阿叔塗藥麼?”沈苒小聲說,“下午那個恐怖老奶奶說攝政王阿叔的爹爹叫他自刎去死,苒兒覺得阿叔一定很難過的。”
“你乖乖閉眼睡覺,阿孃去看看阿叔。”蘇民安低聲說。
沈苒便閉起了眼睛,不幾時便睡著了。
蘇民安出了主臥看廳裡並不見姜元末的人影,以為他走了,便問小五:“王爺走過了?”
小五在門外說,“沒見王爺出來。”
蘇民安便在屋裡四下去找姜元末,聽見隔壁通房裡有細細簌簌的聲音,便步了過去,進門抬起眸子往裡看,眼神猛地一驚。
姜元末正在屋內換衣服,腰帶解了下來,外褲脫了擱在榻邊櫃上,雙手捏著棉褲腰往下脫到大腿,貼身的短褲被帶下去一些,就那樣堪堪遮掩了一些不能細表的位置。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換衣服。”蘇民安下意識便要往後退出去。
姜元末表情嚴肅的看著慌張的她,失憶這三個月以為他們關係尚且親好,他時常就不著寸縷便出現在她眼前,這時想來,委實尷尬,何況她根本不想見他,怪他,他不能想象她看到他一絲不掛時的想法,“找我有事?”
“嗯。”
“要麼我先換好衣服?還是你想現在說?”姜元末的手便頓在大腿,兩截結實的大腿就使局面顯得更加不自然了。
“換好衣服說不遲。”蘇民安便退了出去,便聽內裡衣料摩挲,王爺在換著衣服。
“可以了。”始終不理解他從直沽返京她幹什麼摸他摸那樣盡興。
蘇民安聽見他的聲音,便又步了進去,他已經換好衣物坐在榻邊。
“什麼事?”
“沈苒感謝你給他請大夫看病,讓我來給你抹藥。”蘇民安說,“如果你憎惡我,不想我接觸你,我也可以不抹。”
姜元末說,“過來吧。”
蘇民安便步了過去,他衣袖緊,看著整條手臂都傷勢挺重的樣子,衣袖箍著不好塗藥。
姜元末看出她顧慮,估計是不好意思叫他把上衣脫了,他這一會兒真是的,一會兒脫褲子一會兒脫上衣,還挺忙,他將上衣脫了,露出那條健碩粗壯的手臂。
蘇民安發現他的手臂從臂膀位置便青腫著。
然後蘇民安便坐在他的身邊。
姜元末便低著面頰凝著她,她身上暖香時不時鑽進他的鼻息。
兩人都頗為安靜。
姜元末問,“你怎麼不抹藥?”
“你沒給我藥啊。”
“哦。”姜元末伸手在榻邊櫃的衣襟裡拿出一瓶藥物,遞給了蘇民安。
蘇民安便倒了一些在手心,搓熱了,然後將手壓在他的肌膚上去塗藥,也不知他何以沒有抵抗她的碰觸,不是怪她偷花南薇的功勞麼。
姜元末感受著她細膩的手心肌膚,塗藥過程兩人都沒說話,只是他的表情越發的嚴肅了起來。
範長雲過來找姜元末有事,亂入門口,就見他四妹在對攝政王上下其手。
姜元末和蘇民安同時去看範長雲,範長雲表情頗為豐富的說,“門沒關,世兄素來獨居,弟不知詳情。弟...明日再來拜訪。”
蘇民安白皙的手這時正壓在姜元末的胸大肌上,以圓周狀在旋轉著塗藥,看著她兄長離去的背影,她真的想要死一死。但,姜元末素日在此獨居麼?
姜元末看她懊惱的神情,他眼底頗有些興味之色。
蘇民安等塗好藥,便叫他,“王爺。”
“嗯?”
“給花小姐的家人解釋的時候,就是澄清一下我回京是受賢妃娘娘之邀,暫且照顧您病體就可以了是麼?”蘇民安頗為小心的詢問著,“您會不會對我有什麼懲罰?”
姜元末正愁沒理由留她,她自己就給他想好理由了,“你解釋的好,自然就不會懲罰你了。解釋不好就難說了。”
蘇民安怔了怔,“怎麼算解釋的好?”
“你千萬不要在花南薇和她家人跟前說苒兒是本王的孩子。”姜元末輕輕笑道:“我妻子會不高興的。我也不想聽見這類言論。”
蘇民安嘴角澀然牽了牽,她哪裡會提這事,她還怕他知道呢,“那我避擴音這事就好了。只說歸京只是因為您失憶,突然記起我來了。並不是對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