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民安深吸口氣,想到自己斤兩,就揚州一做衣服的,那也實在沒有實力,看對方在袒護花南薇,她於是說,“求你了大哥,就讓我帶著藥唄。好人會有好報的。”
她犯慫,對方倒也沒有得意,還失望了去。
也不知他在失望什麼,覺得她這對手太弱?鬧的膽子都沒有?
她不過是能屈能伸,不再一根筋而已。量力而行,避免吃虧。
“範長雲是你大哥。別攀親戚,跟你不是近親。”
姜元末低手撿起她盆裡的藥,隨手拋進江水裡去,而後抱著沈苒步出了船艙。
什麼人啊這是?
還真是強權暴政,吃準了她沒膽子這樣硬碰硬,畢竟她擁有的太少,很怕再失去沈苒或沈正林中的任何一個。
真是令人生氣。
拿他摯愛的孕妻威脅都無法拿捏住他分毫。
蘇民安連忙奔去窗戶邊,就看到藥物早就沉進了江水中,當下胸口起伏,險些淚了出來,告訴他是他孩子彷彿會讓沈苒處境更差,只能趁他在府中不備,她想辦法找藥給孩子了。
她一怔,好像告訴他是他孩子,他就肯讓用藥似的,她想的太多。
當下裡收拾起情緒,揹著包袱跟在他身後,緩緩地步下船來。
勞頓一長天,頗有些飢腸轆轆勞累之感,正林不知安危幾何,沈苒又病著,她感到疲憊,又覺得可笑。
這到底是什麼命運,跑到半路被前夫抓了回去給花小姐及花小姐周邊去解釋。
又要見到昔日婆母和小姑了。抓狂。
姜元末步到馬車旁,回頭看那位氣鼓鼓的女娘,對他頗有種又憎惡又幹不掉的嫌棄感,她沒有跟來馬車旁。
對他橫眉冷目,倒比避而不見可愛得多,
“你往哪走?我車太小沒瞧見是不是?”
“退票。”蘇民安當然看見了他的豪華大馬車,但她買了最好的艙室,三張票花了她五兩銀子,她一針一線繡布,正林教人武術賺來的,不能因為王爺來抓她回府,就不要了的。
講真的,和他回府去給花南薇的親眷解釋自己和王爺的清白,可沒有她辛苦賺來的五兩碎銀重要。
姜元末看著她倔強的模樣,也頗有些沒轍,便用披風將沈苒裹住,他先上了車。
他疑惑,他定期給沈正林錢銀養著他在揚州的外宅,她怎麼很仔細錢的樣子,每月五千兩不夠花?
蘇民安步到票務,和當值人員理論半天,對方是說船是要開的,她個人原因開船前要退票,是退不了的,沒有辦法,蘇民安便出了來,回到了馬車上,坐在那裡不說話。
不知是因為正林被抓,沈苒生病沒有藥用,還是因為票沒退掉,她就低著面頰開始紅眼眶。莫名的委屈起來。
姜元末心知她落跑計劃被他打亂,她難受,但他倒沒有那樣好心,在她不承認沈苒是他兒子的情況下,放她回去讓她給他兒子找個後爹,他問:“票退了?”
“沒。”
“怎麼?”
“人家不給退。說我自己原因不坐船的。”蘇民安不想和他多說,“我說是朝廷原因,他叫我去找朝廷。”
“幾兩?”
“五兩。”
隨即便沒有話說。
姜元末突然問:“你和沈正林的新床,用我錢買的?”
蘇民安一口氣壓在心口,他在說很小眾的語言,她完全聽不懂,他不是早就搜刮走了她的所有錢財麼,連帶著他給她的,送她的,以及她自己賺的,都搜刮走了,他怎麼居然還在以為她佔他便宜呢。
她根本沒有說話的慾望。
但也疑惑,他怎麼知道她和正林買新床了呢?他數年來,不是對她不聞不問的麼。
姜元末以為她預設了,“新床多大尺寸的?”
蘇民安紅著眼睛凝著他,“和王府舊居的一樣大。”
姜元末嚴肅道,“什麼材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