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看到這場景都嚇了一跳。當事人就更害怕了。
他呆愣地如同機械一樣剝自己的皮,表情出乎尋常的鎮定:“張大夫,我,我這是怎麼了?我要死了麼?”
他覺得自己的狀態很奇怪。
一面是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死掉。
一面是開心,覺得如果就這樣死掉似乎也不錯。
一面是興奮,如同看著蟬蛻殼,蛇蛻皮,又像是看著自己一點點剖開自己。
要麼滅亡,要麼重生。
張雲霄並不知道乞丐心中那略顯變態的想法,只是以為他嚇傻了:
“沒事,是藥效起作用了。你以為給你糊三遍藥泥是白糊的?”
他見乞丐手上動作漸漸停下來,連忙催促提醒:
“哎,別停啊,繼續,臉皮還沒剝完呢。你看這些地方,”他虛空指著乞丐臉:“腮幫子這裡,皮都翹起來了,趕快剝了看著難受。
“臉皮剝完,頭皮藥效也就上來了,到時候繼續剝頭皮。快點動手。”
接下來,圍觀眾人目睹了一場如同恐怖片的治療現場:
患者跟瘋了似的,把自己的皮一點點剝下來。
越剝手上動作越快,越剝人越興奮,你看他都停不下來了。
“這,張大夫現在治病,路數越來越野了哈。”圍觀人群裡有對以前的張雲霄熟悉的,感嘆了一聲。
“怎麼說?”這是不熟悉,但好奇的。
“以前的張大夫治病,中規中矩,號脈,問話,開藥,拿藥,走人,跟長安城裡其他醫館沒有區別。
“沒見治過什麼大病,但小病治得也沒毛病,雖然算不得藥到病除,藥喝個三四天倒也能痊癒。”
“真的?”那人明顯是不信:“這兩天張大夫治病我可都看了,嘿,那醫術真沒的說。
“昨天不是治好了一心疼病,一蛇毒麼?我回去還特意打聽了,全長安城能這麼快有效果的,一個都沒有!
“今兒,好傢伙,更不得了,敷了劇毒藥人沒死不說,還撕頭皮玩,越撕越上癮。
“這種獵奇的治法,妥妥的神醫的節奏。怎麼之前這麼平平無奇呢?”
這時有人加入了討論。
“平平無奇才是常態啊,你是隻見這兩天的。
“好幾天前,張大夫還用蔥治好了個閉氣的。當時也像今天這麼熱鬧吶。後來幾天就恢復了平平無奇的樣子啦。
“原以為像之前的那種場面,有幾個月能見著一次就不錯了。哪成想今兒連著見了兩天。”
有人做了中肯的總結:“這說明啊,善益堂的張雲霄大夫,火啦。”
這總結實在中肯,贏得眾人大片應和。
李世民很滿意周圍人的反應,但不太滿意反應的規模。
一個醫館再大能有多大?在醫館內外看熱鬧的眾人再多,能有多多?
這群人地位,再高,又能有多高呢?
張雲霄已經漸漸有了點名氣,但要衝破世家的偏見,讓他將來能進入太醫署,領受太醫令的官職,則遠遠不夠。
須得全長安城的庶民,都誦唸張雲霄的名聲,
須得大唐朝廷內外諸大臣,都知道張雲霄的醫術。
則,以醫術為資本,以民心為槓桿,張雲霄這個寒門,才能有成為太醫令的可能。
也是他李世民,實踐將世家勢力擠出內庭的第一步。
圍觀眾人的讚歎,張雲霄並不在意。
名聲固然好,但名聲帶來的疑難雜症則是麻煩。
若疑難雜症看不出治不好,現在名聲有多好,將來名聲就會有多臭。
人心易變,順其自然就好。
而對於李世民的謀劃,他自然一無所知。
他知道貞觀年間朝廷的主要矛盾,就是皇權與世家大族之間的矛盾,為此李世民用了很多手段。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