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很多時候須得做旁人不願做之事，比如嘗病人的排洩物以定病症。
“即便這樣，很多時候醫者也是不被理解，不被接納，不被尊重，甚至有性命之危。
“現在，你還想學醫麼？”
崔清河迷茫了。他沒有考慮太多。
學醫，不過是讓自己有用。如果有別的辦法能讓自己有用，他當然可以不學醫。
學醫並不是他非得做，不做不可的事。
張雲霄拍拍他肩膀：“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決定。”
真是，辛苦一天還得給人做思想工作。他又不是班主任。
這一天天的可真是太辛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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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二更剛過，李世民還在批閱奏摺。
唐朝是宰相制度的鼎盛時期。
杜如晦與房玄齡，共同擔起了貞觀年間龐雜的政務。
只是自從杜如晦去世之後，支撐處理政務的兩根支柱斷了一根，房玄齡年紀又大了，身體越發不好，李世民只能多辛苦一些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如今他已經處理的得心應手了。
正在此時，有宦官上前通報：
“陛下，高士廉高大人早些時候突發中風，如今已經不省人事了。
“其子高履行求請太醫前去診治。”
什麼？！
李世民放下奏摺：“立刻讓太醫令過來。高履行人呢？”
“正在殿外等候。”
“宣！”
高履行哭著進殿來了：“求陛下速派太醫救我父親性命！”
“你的父親也是我的舅舅，豈能不救？”李世民先表態：“你先起來，我已讓太醫令過來，等吳晟來了，你們再一同過去。”
高履行這才止住哭聲，衣袖擦著眼角：“謝陛下。”
“究竟發生了什麼，”李世民問：“舅舅身體從來很健康，吃飯多，睡得著，怎地突然中風不起了？”
“臣，臣也不知。”高履行回憶：“之前，父親正寫著明天上朝時須呈遞的奏摺，似乎是彈劾某位大人，邊寫邊痛罵。
“後來父親突然就慘叫一聲，等我們進屋去時，父親已經倒地神志不清了。”
正在此時吳晟到了：“陛下。”
“朕的舅氏突發疾病，你速去救治，決不能有意外發生！”
所謂意外，就是死掉。
吳晟心中發苦。中風不省人事，是極危重的現象。死掉是應該，不死是幸運。
陛下這時候讓他打包票，絕不會有意外發生，簡直是太為難太醫了。
但沒辦法。
“是。”
太醫就是幹這個事的。
高履行帶著吳晟走了，滿眼滿心的期待，好像有了太醫就能藥到病除似的。
李世民並沒這麼樂觀。
疾病面前人人平等，高士廉即便是當今天子的舅舅，也不會比普通百姓多一分可能。
李世民覺得自己思緒很複雜。
一面身為觀音婢的親舅，他的確擔心高士廉。一旦高士廉死了，觀音婢必然傷心極了。這對她的疾病不利。
一面身為大唐的皇帝，他又很期待高士廉的死。
他這些年來靠著皇帝舅舅的身份，培植黨羽各處串聯，已經形成了不小的勢力。
雖然高士廉的政治水平讓他沒法完全利用這股勢力，但若是被人利用也極為危險。
高士廉若死，這股勢力必然會有所打擊，到時候會有不少機會給他。
死，對朝廷有利。不死，對觀音婢有利。
他等著一個確切的訊息。
確切的訊息沒等到，他等來了觀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