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也從馬車上下來，小跑地來到他跟前，遞給他一個油紙包：
“掌櫃，藥。”
張雲霄開啟一看，是滿滿一包的蛇蛻。
“你買這麼多？”這分量足有一斤了。
蛇蛻不算常用藥，這一斤的量得用到什麼時候。
夥計很委屈：“掌櫃又沒說買多少，我想著反正藥櫃裡也快沒有了，就索性多買點。”
張雲霄表示很累，拍拍夥計肩膀：“我的錯。你做的沒錯。”
張雲霄擺擺手：“行了。劉二去太醫署了，崔清河”他特地把這三個字聲量放小：“一個人在後院。他是個病號，我不放心，你去後院照顧他些吧。”
夥計點頭：“好。”
無垢就在夥計身後，等夥計離開了，他才問張雲霄：“怎麼？劉二不在？”
張雲霄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
無垢笑說：“沒成想他倒有上進心，只是手段未免有些上不得檯面，而且心歪了。”
思想不擺正，越上進就越反動。張雲霄深以為然。
“你們四個，”無垢展現出與之前截然不同的一面，吩咐四名家丁：“你們就呆在人群裡，當圍觀群眾。只等劉二來了，一人主攻，兩人輔助，一人截斷退路，決不能讓他逃了！”
“是。”家丁躬身領命，躲進人群裡了，不一會兒功夫就打成一片。
這四個家丁人才啊，說不得放在近代都是偽裝諜戰的人才。
而無垢，她平常應該經常發號施令，所以才顯得從容不迫，指揮起來遊刃有餘。
這是很少見的。
這個時代，能發號施令的，無非軍中的將領，朝廷中的官，而無論是將領還是官員都不可能讓女性來擔任。
除此之外她可能是某個大家族的主母。
但主母之所以能夠發號施令，一是因為她的丈夫是大家族的家主，二是因為她的年紀夠長。
這個夫人的丈夫，那個感覺心思有點深沉，卻有些神經質的男人，會是族長、家主麼？或許是。
但她的年紀太年輕了，看起來也就三十幾歲的樣子。
還有一個更離譜的可能，但刨除這些可能，再離譜大概也是事實了。
她是當今皇后，長孫無垢！
長孫無垢，歷史記載貞觀八年重病，而後延綿兩年之久，終於不治，於貞觀十年亡故，享年三十六歲。
妥妥的英年早逝。
年齡，對上了。
病症，單哮喘對不上，但考慮到肺部腫瘤，就對上了。
肺部腫瘤從發病到死亡，兩年才死，存活時間都算長的。這麼看太醫署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再加上這種時而如沐春風，時而雷厲風行，又極有主見的樣子，沒有錯了，
這正是號稱古代四大賢后之一的長孫皇后。
臥槽！那這麼說來那個神經質的男人竟然是李世民？！
我沒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吧？沒有表示要造反的意思吧？
眼前突然有隻手在晃，是皇后。
她正好奇地盯著張雲霄：“張大夫，怎麼了？突然愣住了，叫你也沒回應。”
鎮定！張雲霄告訴自己：顯然帝后並不想在自己面前暴露身份。
那，就當不知道好了。不該想的別想，不該問的別問。
千古一帝加千古一後又怎樣，還不是要來他這兒看病？
還不是有各種各樣的毛病、怪癖？
還不是要吃喝拉撒聊天打屁？跟你我又有什麼不一樣的呢？
張雲霄決定把他們想象成張志明和他的老婆。
你說張志明是誰？是上輩子大學宿舍的上鋪。
“沒有，只是覺得，這陣仗抓一個劉二，是不是太大了點。”
“逃奴，就是私自逃跑的丫鬟、小廝、僕役，對於任何家族，無論是官宦人家還是世家大族，都是天大的事。”無垢認真嚴肅的解釋：
“他們知道府上的很多細節。這些細節若是若是讓對頭、敵人得去，會輕易的給府上造成損失，甚至會要了府中人的性命。再怎麼重視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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