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致新世界

第611章 傑利·查拉圖事件簿(四)

哈克沒有理會傑利玩鬧般的調侃。

嚴肅的警督繃著臉,不是很習慣因蒂斯式的輕佻。

“先生,如果您希望儘快消除這起案件的影響,就必須出重拳。”

猛吸一口,扔掉根部焦黑的濾嘴,哈克堅定說道。

“我相信您所說,您的國家和我所熟悉的其他國家一樣大差不差。

雖然我見識少,但我的經驗和眼睛告訴我,你們和我們沒有區別,只是你們中很多人掌握了那些奇怪的力量,而我們沒有。

如果您真心認同這個觀點,那麼您必須承認,您剛剛提到的,您面對的困難,在我們這也不少見,可以說,從來沒有消失過。”

“繼續。”

傑利收起了笑容。

“您必須正視貝克蘭德愈演愈烈的民族情緒,還有您同胞們的有意縱容、推波助瀾的行為。

如果不及時處理,我相信,這座城市很快會迎來一場可怕的暴亂,會流很多血,巫術將徹底不是秘密,像今天這樣的殺人案也會成為常態,隨處可見。

而到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他看到了。

傑利也猜到了。

他早就知道的:血族裡那些該死的不爭氣的混蛋,沒經歷過衛國戰爭,也沒在高地見過血,剛成年不久就享受到時代紅利,背靠大樹為所欲為習慣了的畜生東西們!

這些人自詡“夜皇”的親族,總嚷嚷著還於舊都,卻從來不做一點實事,只會坐享其成。

偏偏該死的是,他們簇擁聖座,煩人的、蒼蠅嗡嗡似的狗屁主張,一刻不停的環繞在奧爾索諾一世耳邊,而那皇帝又是個耳根軟的,久而久之自己也被同化。

毫不誇張地講,奧爾索諾·特倫索斯特就是帝國內部最大的保守派,是秘密反對天之主主張的造反頭子,儼然一個十惡不赦的政治犯。

祂或許在政治上成熟了,也學會了著眼大局,且對於一個皇帝來說,有點無傷大雅的喜惡偏見實在正常。

可問題就出在,祂不是個真正的皇帝,更不能代表帝國。

更要命的則是……傑利透過眯著的雙眼,冷冷瞧著一股腦發洩一通,正等待發洩的小小警督。

現在就連這麼一個小角色,一個小角色,都看懂了祂的想法。

貝克蘭德的對立問題嚴重嗎?

相當嚴重!

舊貴族和平民的,投機分子和死硬分子的,帝國人和魯恩人的,還有官方非凡者和野生非凡者。

不管是隸屬於原來魯恩的官方,還是效忠帝國方面的,天之主統統一視同仁。

官方意味著穩定,意味著可以被高位輕鬆影響。

至於那些戰爭結束後遲遲不去報道,不袒露真實身份,現在仍活躍於地下的,十個裡面有九個都能直接打為邪教徒,當場挫骨揚灰都不為過。

今天這起案子,就是這麼一種人裡的其中一個做的。

傑利早就看穿了所謂的疑團。

為什麼現場如此血腥,那是因為行兇者根本就是開膛手第二,是個得不到“慾望母樹”回應,最終癲狂的“天體教派”瘋子。

為什麼找不到屍體?

哈,當然是我們可敬的那位大人,至高無上的克萊恩·莫雷蒂陛下一時興起,為那具屍體施加了浩蕩恩情。

舊日遺民的靈魂取代了本來消散的靈,讓破碎的肉體死而復生。

查拉圖也有“奇蹟師”,本途徑天使的力量他還認不出來嗎!

如果沒有雜七雜八、雞毛蒜皮的那些,只憑這點事根本不值得傑利親自出馬,來和凡人過家家。

都是血族,是國內那幫迂腐、愚笨、自大、腦袋轉不過彎的蠢東西,平白為他添了無數麻煩。

唉……心力交瘁啊……

傑利安慰著自己,說這也是好事。

他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表現自己的價值。既然那些佔著好命一條的傢伙不作為,就別怪他踩同僚“屍體”上位。

他要向帝國、向高議會,向現如今有且唯一的“靈界之主”證明,他配的上更好的前途,即使是天使,也不為過!

“這也是我的意思。”

終於,平復了內心波瀾的傑利開口。

他卡著最後的期限,安撫惴惴不安的警督。

“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剛剛我說,我們需要騙那位受害者自己回來。

沒錯,案件的受害者還活著。

我的任務,一是要調查清楚他身上發生了什麼,評估他的安全性,是引導還是關押,再就是要解決你提到的那些問題。

我會偽裝成你們中的一員,以西維拉斯場警員的身份,和你一起調查這起案子,把已經確定位置和遭遇的受害者找到,把必須交付法律,得到應有懲罰的兇手揪出來。

這其中需要你們的幫助,要讓那位初次接觸非凡的受害者,儘可能平靜的接受現狀,不要誤入歧途,引發更多的問題。

所以我說,我們是相互配合,而非單方面的支配和命令。”

見哈克欲言又止,傑利立刻保證。

“不用擔心我會包庇。”

他冷笑道。

“那些人擋了我的路。”

聽到這,哈克稍稍鬆了口氣。

警督先生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不清楚眼前人的身份,但從傑利的一言一行中,他感受到了那種他只在有一面之緣的前警務大臣身上看到過的,屬於高位者的特殊氣質。

當然,還有野心家的。

他不是個聰明人,混到現在這位置全靠他與生俱來的,野獸般的直覺。

野獸,往往最是對危險敏銳。

“那麼,先生,請說說我該怎麼做吧。”

……

“我該怎麼做?”

瘦弱的年輕人瑟縮在廉價旅館的破床上,不遠處只剩幾根的百葉窗死命抽搐著,嘎吱作響,每一下都是對年輕人心理的殘忍折磨。

“我該怎麼做!”

年輕人無助地低吼著,頭傾向一邊,像是在聽風的聲音。

“我該怎麼辦……”

他的眼睛空洞無神,隨處可見的深棕從外到內,泛起了霧。

“我……”

抬起頭,直視深淺不一的紅月,發出夢囈。

“……還能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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