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的視線如同焊死的鋼釘,牢牢釘在爛泥裡那幾株紫葉疙瘩果上。
地毒膽!冊子上硃砂批註的救命玩意兒,此刻離巡邏隊不過二十步。
可擋在中間的,是那頭小山似的黑鬃野豬,獠牙上還粘著腥臭的泥漿。
“陳四喜,”他喉頭滾出氣音,左手五指併攏,朝右側密林方向緩緩下壓——標準的野戰隱蔽手勢,“帶趙雨從右邊繞過去,找那棵空心的椴樹。”
陳佳傑立刻會意,弓著腰悄然後撤半步,五六半的槍口微微抬起,準星虛虛套住野豬耳後的致命三角區。
陳向陽則死死盯著野豬的後蹄,柴刀反握,刀刃在昏暗中凝著一點寒星。
那畜生渾然不覺,肥厚的屁股愜意地扭動著,粗尾巴甩得泥點四濺。
它碩大的腦袋猛地往泥裡一拱,獠牙“噗嗤”掘開一大片黑泥,幾顆地毒膽連著根鬚被掀翻出來,暗綠的疙瘩果在汙濁中格外刺眼!
機會!陳凡的右手閃電般從後腰皮鞘抽出三稜軍刺。
就在野豬拱得最歡實的剎那,他腰腹發力,整個人如同繃緊的強弓驟然釋放!
軍刺化作一道烏光,彷彿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銳嘯,精準無比地扎進野豬右後腿的肌腱縫隙!
“嗷——!!!”
淒厲到變調的慘嚎猛地炸開!野豬如同被高壓電擊中,龐大的身軀轟然側翻,粗壯的後腿瘋狂蹬踹,泥漿裹著血沫子漫天飛濺!
劇痛讓它徹底發了狂,血紅的眼珠子瞬間鎖定了陳凡這個罪魁禍首!
“吼!”它不顧後腿撕裂的劇痛,竟用三條腿猛地撐起身子,獠牙低垂,鼻孔噴著灼熱的白氣。
如同一輛失控的坦克,裹挾著腥風和泥浪,朝著陳凡埋頭猛衝過來!地面都在它沉重的蹄下震顫!
陳凡瞳孔驟縮!軍刺脫手,再拔槍已然來不及!野豬衝鋒帶起的惡風已撲到面門!
“砰!”
槍聲在密閉的林間炸出驚雷般的迴響!陳佳傑的五六半槍口冒著青煙。
野豬衝鋒的勢頭戛然而止,巨大的頭顱猛地向側面一歪,左耳根下方爆開一團刺目的血花!子彈精準地貫入了它的顱腔!
小山般的軀體轟然倒地,砸得泥漿四濺,粗壯的四肢還在神經質地抽搐。濃烈的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
“快!扒皮卸肉!內臟挖深坑埋死!”陳凡低吼著撲向野豬屍體,鋒利的獵刀“唰”地割開喉管放血。
“陳向陽,砍硬木枝!搭架子!陳四喜,找闊葉,越大越好!把肉分塊包嚴實了!趙雨,盯著點林子!”
沒人廢話。陳向陽的柴刀狠狠劈向旁邊一棵枯死的硬柞木,木屑紛飛。
陳四喜手腳麻利地割下大片大片堅韌的椴樹皮和芭蕉似的巨型葉片。
陳凡手裡的刀快得只剩殘影,剝皮、剔骨、分肉,動作精準狠辣得如同庖丁解牛,每一刀都沿著肌肉紋理遊走,絕不浪費一絲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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