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芙站在院中，聽到腳步聲轉過身去。暮色漸沉，天邊殘陽如血，將整個院落染上一層曖昧的橘紅。
蕭遠峰手裡提著兩條活蹦亂跳的鯽魚，緩步向她走來。他的身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投在青石板上。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長衫，衣袂隨風輕揚，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清雅。
“今日換些口味。”他將用細草穿著的鮮魚遞到她面前，魚兒還在不停地甩動尾巴。
沈清芙接過魚，嘴角微揚：“正好，我也覺得該換換口味了。”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鮮魚，想起上次他們一起去河邊垂釣的情景，不禁露出一絲懷念的神色。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灶間。蕭遠峰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個略顯陳舊的食盒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食盒上還帶著些許油漬，顯然是剛被人使用過。
“是豬腿肉。”她注意到他的目光，主動解釋道，“我今日邀請李大哥來家裡用飯。”她頓了頓，抬眼看向蕭遠峰，眼中帶著一絲期待，“他答應今晚不喝酒，你……也別喝，好不好？”
蕭遠峰看著她眼中的期盼，點頭：“好。”
得到應允，沈清芙心裡一喜，鼓起勇氣拉住他的袖子。他的袖口上繡著細密的暗紋，觸手微涼。
“怎麼？”他低頭看著她，目光柔和。
“我有東西給你看。”她壓低聲音，像是在分享什麼秘密，“合夥開店的協議書。”
翠竹居內，沈清芙從荷包裡取出協議書，小心翼翼地展開，遞給蕭遠峰。紙張上的墨跡已經乾透，字跡工整清晰。匆匆掃了眼，眼中閃過讚許之色。
“兩成利潤，很是不錯。”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欣慰。
“對吧？”沈清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光，“他們都叫我小掌櫃呢。”說這話時，她的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地將協議書收好，和那份和離書一起放進匣子裡。動作輕柔，彷彿在對待什麼珍寶。匣子底下還壓著一張寫有她生辰八字的紅紙，以及那塊玉。
蕭遠峰的目光落在和離書上，心頭突然湧上一絲異樣。那份和離書就像一根刺，不時提醒著他們之間那層若即若離的關係。
“你肩上的指痕，還在麼？”他突然問道，聲音低沉。
沈清芙下意識摸了摸肩膀，臉上飛快掠過一抹紅暈：“應該好了。”
“讓我看看。”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沈清芙咬著唇，躲到簾子後面，拉開衣襟檢視。簾子後傳來她細若蚊吶的聲音：“大拇指的印子沒了。”
“後面呢？”
“我看不到……要不你幫我拿面鏡子？”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羞怯。
蕭遠峰取來銅鏡，掀開簾子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瑩白如玉的肌膚。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將鏡子遞了過去。房間裡的氣氛突然變得曖昧起來。
“我看不清。”沈清芙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要不……我幫你看？”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得到她輕輕的應允後，蕭遠峰舉著油燈走近。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肌膚泛著珍珠般的光澤。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右肩，如蜻蜓點水，卻引得她微微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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