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青衫隨手抓了一把,就往白鱔身上撒去,接著就是揉搓,把白鱔體表的粘液給搓出來。
粘液才是白鱔腥味的主要來源。
“不是,你……”一旁的薛紅燭不由聲音大了些,“你當鹽不用錢呢?醃一條魚,用這麼多鹽,那得多鹹?”
用鹽去除粘液,是賴青衫前世老爸做白鱔時,常用的手法。
還有一種是用熱水燙,但溫度很關鍵,溫度太低,粘液燙不下來,溫度太高,又會讓白鱔的皮下脂肪流失,而且魚皮也會失去彈性。
不過鹽在古代,確實金貴,尤其戰亂之後,物價飛漲,一斗鹽五百文。
薛紅燭本來以為這些鹽是拿來醃製的,結果賴青衫搓完魚之後,又拿水沖掉了,讓她眉頭緊鎖。
“你最好能把白鱔做得好吃,否則我還要你賠鹽錢!”
“放心,如果你不滿意,我連待會兒要用的調料錢,也一併賠給你。”賴青衫滿不在乎地說。
“哼!”
薛紅燭冷哼了一聲,扭著纖腰,先出去招呼客人了。
賴青衫依舊在忙活著,又拿熱水稍微過了一下,熱水溫度不宜過高,也不能燙太久,怕魚皮老了,又用菜刀再颳了刮。
爭取把粘液都給去除乾淨。
接著就是去內臟、改花刀,把龍骨給切斷,但不切到白鱔的肚皮,確保整條白鱔是連起來的。
先放蔥姜醃製一會兒。
賴青衫到調味臺上,找了找,發現好像調味料跟前世都不一樣。
而且缺了很多東西。
“有沒有胡椒粉?”賴青衫問一邊開始炒燻肉的李大頭。
李大頭愕然盯著賴青衫:“拿胡椒來做白鱔,真想得出來。”
“你是瘋了吧?你知道胡椒有多貴嗎?”一邊的黑漢插嘴,魚錢還沒給他算,因此他就一直待著,“咱們這邊是南境,胡椒到了咱們這邊,價格都飆了十幾倍了,有幾個人吃得起的?你還拿它來做白鱔?真會糟踐東西!”
賴青衫聳聳肩,沒有胡椒,那也沒有辦法。
不過調料臺上,倒有一罐豆豉,賴青衫拿手蘸了蘸,嚐了一口,跟他前世的豆豉還是有些分別。
畢竟前世都是科技與狠活。
有豆豉,那就做個豆豉盤龍鱔吧。
不過按照他老家的做法,還差一味東西,又問李大頭:“有沒有陳皮?”
“啥?陳皮?!”那特麼不是藥嗎?李大頭都被賴青衫搞懵了,“你要不會做菜,別在這兒瞎搗亂!”
賴青衫挑了挑眉,拿出幾個銅錢,交給賀蘭墨:“你去跑一趟,看看附近有沒有藥鋪,買點陳皮,一點點就夠了。”
“什麼是陳皮?”賀蘭墨黑寶石般的眸子,透著一股茫然。
賴青衫料想她是草原來的,大概也不知道陳皮是啥,說道:“就是一味藥材,你去藥鋪問問。”
賀蘭墨點了點頭。
拿錢出去。
李大頭已經炒好了一盤燻肉,走到院子,喊了一個夥計過來端菜。
回到廚房,李大頭不語,只是一味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