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其實都是集體發發懶勁或者全身心愉悅的時候,心情因為喜慶的街頭伴奏都要好上許多。
老頭子十分願意接受聰明晚輩的指點,他果然就去聯絡了一下本村還有隔壁村甚至隔壁市的老朋友。
厚厚的電話本早就泛黃,有些家裡沒有電話的,則是叫上了“菠蘿仔”,讓他開著帕薩特載他過去。
還特意準備了兩面小紅旗擺在車裡,精神需求拉滿。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為了裝逼。
老頭兒們也挺高興,家裡過得如意的,更加高興;家裡過得不如意的,子女們看到張氣弘一身“幹部裝”外加敞亮皮鞋以及鋥亮手錶,接“華子”的手都在猶豫而激動地顫抖。
留下一袋子亂七八糟的“年貨”,老朋友新的一年裡,管保家庭和睦,子女以前不孝敬的,大概也要爭搶著孝敬一下。
這就是帕薩特的排面啊。
比奧迪a6在鄉下的信服程度高多了。
不過也有不爽的事情,比如尚湖市的一個老朋友,居然前年就去世了。
老頭子回來之後,就跟張大安絮叨著這個人做事情如何如何賣力認真,在哪兒哪兒挑河上工的時候,如何如何幫這個幫那個。
這怎麼就死了呢?
“阿公啊,祖宗傳下來一句話,叫作‘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堯舜禹湯聽說過吧?就是幾千年前的明君,商紂王曉得吧?跟他一個級別的叫夏桀。這句話的意思呢,大概就是說,不管是有好人還是壞人,都影響不到客觀規律的。啥叫客觀規律,生老病死就是客觀規律。誰也不曉得明早會發生啥,對不對?看開點。”
“這話啥人說的?有點老卵啊。跟‘實事求是’差不多。”
“荀子。”
“那肯定是跟孔老二差不多的人。”
“是差不多,不過他思想更具體一點。”
張氣弘文化也不多,子女能念著書就很好了。
“好人應該活長一點的,這樣社會也要更好。”
“那壞人肯定要更壞一點才能平衡。”
“……”
正月裡的美好心情,算是被侄孫給徹底毀了。
張氣弘已經規劃好了自己的旅遊路線,第一站就是東北,去鴨綠江邊上看看大一點的太陽。
完事兒之後再去京城鞠個躬,爬一下長城,再看一下升旗儀式,吃一份烤鴨,然後轉道去吃“驢肉火燒”。
他有個老戰友請他吃過一次,味道真不錯。
不用考慮花銷這種事情,夢裡是有過的,他原本想著自己省著點兒花,結果侄孫說了,一天花一萬塊錢,一年也就三百六十五萬。
他兩三天就能賺到。
老頭子於是鐵了心要揮霍,他吃烤鴨一次吃倆,驢肉火燒多加肉!
豆汁兒給“菠蘿仔”喝一碗再加一碗,自己看他喝。
老人有事兒幹之後,精神頭果然倍增,張大安也由得他去,人老了跟小孩兒沒啥區別。
初七初八開工開業之前兩天,沙洲市陸續有幾個部門過來拜年,主要是確定一下新東圩港中學新的校區,到底在什麼位置。
市裡也派了人去中吳市溝通,政府之間有些門道還是更清楚一些,比如說未來中吳市的規劃怎麼走。
哪裡早開發,哪裡晚開發,其實都有先後順序的,也跟背後的資本實力有關。
國有資本和民間資本都是要看實力的,大的國有資本就是有更大的狗叫權,小的國有資本也得給大的國有資本讓路,都是衙門,衙門和衙門還是有天差地別。
正常來說,中吳市的規劃毫無疑問是先市區後郊區,沿江開發不是不想搞,而是沿江開發比較遠離市區,全靠公路交通來支撐。
可修路從來不是地圖攤開連個線的事情。
地塊給了誰,有時候決定了路線的優先性;地塊的級別到哪裡,同樣決定了線路的規格水平。
這次溝通還有暨陽市旁聽,主要是如果放在暨陽市和中吳市交界處的話,那麼就可以參考新東圩港中學的馬洲分校和江皋分校,未來可以探討暨陽分校的可行性。
其實中吳市下轄縣級市義興市也有興趣,不過因為“張安教育”要辦大專,所以談判的過程中,就是新東圩港中學分校和大專之間二選一。
恰好去年江口省義興陶瓷工業學校改制,升級為江口省太湖工業藝術職業學院,十一月確定的方案,“張安教育”搭了個車,算是“校企共建”,依託江口省太湖工業藝術職業學院,籌備建設江口省義興職業工學院。
並且這裡面還有一個承諾,第一“張安教育”不參與到陶瓷尤其是紫砂壺產業;第二“張安教育”每年支付一部分學校共建費用。
這樣一來,江口省義興職業工學院,就能蹭一下現在太湖工業藝術職業學院的學校設施,直至學校建設全部完成之後,共建費用就不用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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