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來了好幾桌客人想點酸菜魚,因為廚房沒有備料,所以改點了酒炊白魚,結果便是五條白魚都賣光了。
保不齊晚上還有客人會點,先備上再說,反正草魚的成本不高,賣不出去就內部消化。
酒炊白魚吃一個鮮字,必須現點現殺,酸菜魚沒這個必要,正好讓徒弟練練手。
“記得!”
謝清歡興奮得小臉泛紅,擼起袖子伸手到桶裡抓魚。
左手擒住魚尾的瞬間,魚身猛然彈跳,嘩啦!水花頓時濺她一臉!
謝清歡絲毫不慌,另一隻手探進桶裡,摳住魚擺擺的鰓部,一使勁,徑直提溜起來。
草魚發動技能:垂死掙扎!
鱗片在白燈下迸出點點銀芒,飛濺的水珠濺到她用來擦手的合圍前襟,洇出一片灰青的溼痕。
三斤重的草魚死命掙扎起來不可謂不生猛,只可惜它的對手更加生猛,它掙扎得越狠,謝清歡便抓得越穩,莫名有種林黛玉倒拔垂楊柳的既視感。
她將奄奄一息的草魚置於砧板上,學起師父的架勢,抄起刀照著腦袋咣咣猛敲兩下!
卻沒能敲暈,反倒把魚乾應激了。
“使點勁!沒吃飯啊!”
“我怕把刀震斷……”
“你當這是什麼刀?你就算把魚腦袋敲爛了,這刀都斷不了。”
謝清歡立時醒悟:對啊,師父用的可是仙刀,豈是俗世的破銅爛鐵可比?
遂揮刀迎頭痛擊。
草魚終於安詳地合上了雙眼,指精神上。
接下來才是見功夫的時候。
謝清歡執刀醞釀,似在回憶要領。
片刻後,也似師父那般以毛巾按頭,魚腹朝內,右手以刀頂推刮魚鱗,起初稍顯滯澀,待刮完一面,翻轉刮另一面時,推刀越發的遊刃有餘起來。
刀刃自尾至鰓剖開一條完美的弧線,她有條不紊地仔細清除臟器並洗去血水,去魚牙時遇到些阻礙,操作沒有問題,只是沒找準巧勁,但也只是稍微花了點時間,很快便克服。
看著她將雪白的魚線穩穩抽出,吳銘忍不住問:“你真是第一次剖魚?”
謝清歡正色道:“雖是頭一回上手,可弟子早已在腦海裡演練過無數次。”
你絕對開掛了吧!
謝清歡把剖好的魚遞給師父檢查:“弟子班門弄斧了。”
吳銘心裡暗暗吃驚,看了眼時間,板起臉說:“花了近八分鐘,太慢,還得練!”
“師父教訓的是!”
“接下來我教你片魚,這道酸菜魚需要將魚肉……”
……
官府給食行發了公憑的同時,訊息也在國子監和太學傳開了,至晚間已然傳遍官舍的每一個角落,便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二程兄弟和劉幾亦有所耳聞。
只不過,這三人顯然是槓上了,除了上課、用飯和出恭,其餘時候皆在案前枯坐,保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狀態。
同齋舍的書生有點遭不住了,試探道:“之道,你今晚總該歇息了吧?”
劉幾瞥了眼不遠處的二程,肅然道:“劉某自當末席而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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