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見之下,狄詠還以為吳記門口擺的是真花。
定睛一瞧,妙啊!此物之精巧逼真,當真渾然天成!
好個吳掌櫃,竟連雕工也這般精擅,到底有什麼活兒是他不會的?
狄詠堅信這盤荷花絕非吳掌櫃的極限,一定還藏有許多壓箱底的絕活,不禁越發期待起自家的喬遷宴來。
如今城南水患已消,將作監和東、西作坊正率一眾匠工、役夫緊鑼密鼓地重建重修,狄府也在清理修繕中,本月內定能遷回舊邸。
每念及此,狄詠便覺興奮莫名,連腳步都輕快許多。
優哉遊哉地走至店門口,霎時瞪大了眼,愣在當場。
昨日來分明還冷冷清清,怎的今日突然座無虛席了!
“咦?”
狄詠的視線落到那張新貼出來的告示上,走近細讀,原是七夕節慶……
不妙!
今日尚未酬賓,便已食客滿座,待到明日,怕不是連個落腳處都難尋!
狄詠深深嘆氣,本以為送走了太學生,就不必再緊趕慢趕地來搶座,這才清閒幾日,竟又要排號進店了!
想到爹爹才分自己兩成好處,狄詠頗有些憤憤不平:雖是爹爹出的錢,可我出的力也不少,我拿一半何錯之有!
……
按吳建軍往日的習慣,他午覺得睡一個半小時,醒了再鬥會兒地主,等到五點才去川味飯館開門。
今天顯然是不可能了。
他剛一睜眼,耳邊就響起陳萍的催促:“搞快!醒了嘛就搞快起來嘛!”
“……”
吳建軍早已習慣,二十年前還會辯駁兩句,現在嘛,免疫了。
“成了!”
隔壁屋裡忽然響起老頭兒的歡呼。
他立刻翻身下床,趿著拖鞋和陳萍前後腳進了次臥。
吳振華舉起剛畫好的糖龍眉飛色舞:“如何?”
夫妻倆同時“耶”一聲,嘖嘖稱奇。
經過一天的苦練,吳振華終於找回了當年七八成的手感,想重回巔峰不太可能,畢竟上了歲數,手不如以前穩健了。
吳銘見老爸老媽到店時順帶把做糖畫的工具也搬了過來,就知道老爺子“神功已成”。
按事先的規劃在灶房裡佈置好場地。
吳振華有意露一手,笑呵呵問徒孫:“你喜歡啥子動物?”
老爺子先前還擔心自己口音太重,宋人聽不懂,一問才知道,甭管他說的是方言還是椒鹽普通話,聽在徒孫耳朵裡都是標準的官話。
謝清歡想了想,答道:“蝴蝶。”
吳振華二話不說,立刻點燃宋代的風爐,架一口平底鍋,將水和蔗糖按比例放入鍋中以小火熬煮。
吳銘一家和李二郎強勢圍觀,謝、李二人均摸不著頭腦。
待糖液起泡變稠,吳振華用銅勺舀取一勺糖液,抖、提、頓、放……糖液隨著老爺子的操作如絲線般落在大理石板上,勾勒出優美的弧線,一對生動飽滿的翅膀轉眼成型。
“哇!”
謝清歡這下便看明白了,視線霎時被牢牢吸引住,眼睛一眨不眨。
竟然還有這種做法,真是大開眼界!
等太師祖畫完最後一筆,蝴蝶已經躍然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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