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就連梁珮瑜都驚呆了,再次拿起手中的詩句端詳起來,又抬頭看了眼許愛國。
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說:“你說什麼?這首詩是伯小今抄襲的?你怎麼知道?”
“沒錯!”許愛國說著便舉起一封信,說:“這是我一位在部隊文工團的同學寄給我的信,他詳細說明了當時創作這首詩的心境,這首詩是我同學寫的,根本就不是傻今寫的!”
“啊?我就說嘛,一個農民,一沒文化,二沒藝術細胞,怎麼可能寫出如此衝擊心靈的詩句呢!”
“就是啊,詩人都是浪漫主義的,又怎麼會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來呢?”
“不過,既然你同學在部隊上,又怎麼會讓那個傻今抄襲到詩詞呢?”
這番話也正是梁珮瑜等人想問的。
許愛國早有準備,振振有詞地說:“我同學當年跟隨部隊來過此地,他在閒暇之時也會出來采采風,估計就在那時候不慎遺落吧,恰巧被傻今看到了。”
雖然聽著感覺疑點重重,但大家都願意選擇是伯小今抄襲的,因為這首《我微笑著走向生活》實在是寫得太好了,以他們這些知青的水平都寫不出來,更何況是一個從沒上過學的農民呢?
梁珮瑜遲疑了一會,然後又問那名女知青,說:“你剛才說伯小今被抓了,正準備接受審判,是真的假的?”
“我不知道,要不咱去看看熱鬧?”
“好呀!走走走!”不等梁珮瑜說話,其他人早就安耐不住了,紛紛起鬨起來。
一夥男男女女的知青奔著望花屯跑去。
望花屯,大隊部。
此時已經是人山人海,裡三層外三層,到處都站滿了來看熱鬧的人,其中除了本村的外,還有小皮溝的。
甚至還有十幾裡地外的村子跑來看熱鬧的。
粗略計算了下,到場的人起碼得有兩千多人,密密麻麻,人頭攢動。
“哎呀我去,怎麼這麼多人!”林慧芝一手拉著梁珮瑜,一手挽著楊淑雲,遠遠地看著臨時搭建起來的臺子。
梁珮瑜手搭涼棚,看著臺上被反手捆著,氣定神閒地站在臺上,閉目遐思。
“你還別說,這伯小今真是個人物,面對這樣的環境居然還能如此沉得住氣,不佩服不行,我甚至都開始懷疑他是被冤枉的了。”楊淑雲幽幽地說。
“他本來就是被冤枉的,羅芸是什麼樣的人難道我們還不知道嗎?”林慧芝說。
“我看未必,就算羅芸故意陷害他,要是這小子沒動歪心思,又怎麼可能上當?依我看,他還是沒忍住!”許愛國說。
他此時最為釋然,伯小今越慘,他就越開心,也算是側面幫他報仇了。
“珮瑜你咋不說話,你該不會還相信他吧?”許愛國看向身旁一直沉默的梁珮瑜。
看著臺上被五花大綁的伯小今,梁珮瑜突然有一種心酸的感覺,她相信伯小今是清白的。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擔憂和心疼之色,許愛國在一旁全都看在眼裡,氣得冷哼一聲,遠遠盯著伯小今,對他的恨意更多了。
臺下一側站著的就是吳彥明那幫人,羅芸還在哭哭啼啼地演戲,極力表現出受害者的無辜形象。
張建林邁著四方步,一步三晃的上了臺,清了清嗓子,表情嚴肅地拿起話筒,扯著嗓子喊道:
“下面,對伯小今強姦女知青一案,望花屯生產大隊進行全民公開批鬥,批鬥完後移送公社接受法律的制裁!”
臺下群眾一部分表現出群情激奮的一面,還有一部分人則十分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任何情緒。
還有一部分人,他們滿臉笑容,似乎是在看一場鬧劇似的,反正臺下觀眾雖多,但五花八門,什麼樣心態的人都有。
“欸!傻今!你家裡有個那麼漂亮的媳婦還不滿足啊!咋還惦記上女知青了呢?哈哈哈!”
“傻今是二男人,就算有媳婦那也不是敢隨便碰的,得經過厚田和玉梅的同意才行呀,這光看著不能吃,肯定會憋壞的,所以就走了這條路了吧!是不是啊!哈哈哈!”
“這傻今可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有了全村最漂亮的媳婦,還吃上了年輕漂亮的女知青,哈哈哈,傻今,跟大傢伙說說,哪個更好吃啊?”
說來也奇怪,扯著嗓子喊話調侃的人都是婦女,而男人沒有一個出來說話的。
這些話從她們嘴裡說出來,全都紮在了楊玉梅的身上,她感覺自己此時比伯小今還要難受。
反觀伯小今,依然氣定神閒,悠然自得。
張建林抬手壓了壓大家的情緒,說:“大家都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