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8塊錢工資是不高,但你不也說了,只工作8個鐘,加班也有加班工資,比進廠好多了。”
“德海,你說金鳳和小霞要是幹好了,能留下來當長工不?那廠裡的活真不是人乾的。”
聽了四個進廠同鄉的遭遇,敖德海和趙玉多少有點慶幸。
在菜場工作雖然日曬雨淋,但說真的,不黑暗,很陽光,看老闆不爽了還可以隨時提桶跑路。
一開始雖然工資很低,但現在遇到陳老闆後,也好起來了。
雖然也有加班,但有提成和獎金可拿,還有節日福利,下個月還可能有高溫補貼。
和幾位老鄉一對比,確實要好上許多。
敖德海說:“有機會的,你們也有機會進來,我們老闆種菜種得很好,最近賺了不少錢,很可能還會擴大規模。”
“好,到時候你要叫上我。”
“金鳳,你去了也用點心學,爭取留下來,不能再進廠了。”
“嗯,我知道。”
…
下午上工的時候,陳家志就見到了敖德海和趙玉帶來的兩女工。
可能也就20多歲,但來自雲貴高原,膚色偏黑,看著就很樸實勤勞。
雖然是新手,但陳家志依然很痛快的留下了這兩人。
同時也知道了兩人丈夫也在附近。
夫妻檔的菜工是最合適,也是最長久的,但陳家志思索後,還是決定先等一等。
先看一看這兩人的素質。
另外,也不想太輕易把機會給出去。
對一個菜場來說,管理團隊和工人團隊都相當重要,現在有機會把基礎打好,就沒必要急。
多了四個女工,當天下午就多了兩個人除草拔菜根,兩個人間苗。
可能暫時會出一些問題,但有李秀在,長期方向不會出錯。
陳家志下午也去給豇豆苗搭架,要防颱風,竹竿入土深度至少20cm以上,捆紮也要緊實,所以兩三個男人配合著搭架會穩妥一些。
一天肯定搭不完。
等敖德海和敖德良去收菜時,就留陳家志一個人在地裡搭架。
雲層依然很昏暗,似乎還沒有晴起來的徵兆,隨時可能再下雨。
前兩天撒下的肥料都已融化,只在黑褐色土壤上留下白色斑點,菜心的葉片似乎更綠了,也更高了。
大約下午五點半時,李明坤匆匆找到了陳家志。
“秀才,你菜心遭病蟲了嗎?”
“沒有啊,你看,還綠油油的,長勢正好。”
敖德海幾人收菜那一塊,遮陽網揭開後的菜心看上去就很清爽。
李明坤看了一眼,嘆道:“我的菜心遭了病,還有蟲口,感覺跳甲也起來了,現在還有什麼法子沒?”
陳家志抬頭看天,還是陰沉沉的,“祈禱老天爺不要下雨,有機會了立馬打藥。”
李明坤成了苦瓜臉,現在誰敢保證不會下雨呢。
“沒其它辦法了嗎?”
“很難。”
雨天缺的活,天晴了可以補回來,但天晴時落下的活,想補上就只能看老天爺心情了。
陳家志一向看老天爺不爽。
所以從不會僥倖。
從6月18日凌晨的暴雨過後,期間只出現了一天的打藥時機。
他在那天,帶著戚永鋒、敖德海和敖德良三人一起把所有菜都預防了一遍。
除了絲瓜和苦瓜~
當天打藥時很多人都看到了,有些人也跟著當天打了藥。
還有些人可能在幹其他活,想延遲點,結果就延遲到了現在。
穩如李明坤都遭了,其他人想必也可能好不到哪裡去。
現在這些人還是缺乏經驗。
果然,又過了一會兒,易定幹也找了過來,身後還跟著郭滿倉,以及其它兩個菜農。
他雖然當天打了藥,但沒打完,後面打的藥被雨一沖刷,藥效就不好了。
陳家志去易定乾地裡看了看,菜心葉片上出現了蟲洞,還有病斑和軟腐病的跡象。
其餘人也是如此。
“有點難了。”
“跳甲就喜歡溼潤的土壤環境,蟲卵孵化很快,成蟲還會羽化~”
“賭一下吧,現在打藥,看老天爺什麼時候下雨。”
“打藥後四個小時下雨還能有一半以上藥效,六個小時後就比較穩妥了。”
所以陳家志傾向於賭。
他也有私心,成蟲羽化遷徙範圍會變廣,對他的菜田也有威脅。
然而,
聽了他的建議,經驗老到的郭滿倉搖了搖頭。
“我們的藥沒那麼好,施藥後至少半天不能下雨,最好能有一天無雨~”
陳家志也很無語。
忘了這茬。
他有耐雨性藥劑,不代表其他人也有,他那麼多錢不是白花的。
陳家志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但看樣子願意採用的人不多。
他的地分佈零亂,受蟲害遷徙的威脅很大,雖然噴了藥,藥效也持久,但也要加強田間管護。
除了間苗和採收時,遮陽網儘量不揭開,同時也期望洪彪的防蟲網早點來。
這還沒到七月,颱風還沒來,病蟲害就開始爆發了,後面真的很難頂。
不僅是東鄉菜場,整個花城乃至珠三角、華南的菜農都將面臨這個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