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反問,如同連珠炮,夾雜著“甘羅”、“諸葛相父”、“曹賊”、“屁滾尿流”這些跨越時空的詞彙,砸得秦檜頭暈眼花,張口結舌。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勸諫皇帝,而是在跟一個邏輯自成體系、還拿著上古神器和三國演義當論據的瘋子辯論!
“陛下!此…此一時彼一時!豈能如此類比!”秦檜臉都憋紅了,額角青筋隱隱跳動,他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辯才在對方這種蠻不講理的“神邏輯”面前,簡直脆弱得不堪一擊!
“不能類比?”劉禪的牛脾氣也上來了。他最煩這種“此一時彼一時”的論調,當年在成都,就是被這種論調耽誤了遷都!耽誤了給相父送糧草!他眼睛一瞪,目光在御案上掃了一圈。那張被他踹翻的紫檀大案還沒換掉,歪在一邊。案上除了筆墨紙硯,還端端正正地擺著一個東西——用明黃錦緞覆蓋著的四方印璽。
傳國玉璽!
劉禪想都沒想,一個箭步衝過去,在秦檜和所有宮人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一把掀開錦緞,露出了底下那方溫潤古樸、象徵著至高無上皇權的玉璽。他伸出那雙“纖纖玉手”,像抓一塊磚頭一樣,單手就把那沉甸甸的玉璽給抄了起來!
“愛卿啊!”劉禪拿著玉璽,幾步就跨到秦檜面前,臉上帶著一種極其“誠懇”的、近乎天真的表情,彷彿在討論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問題。他把那方象徵著江山社稷、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傳國玉璽,就那麼直愣愣地、毫無敬意地往秦檜懷裡一塞!
“喏!拿著!”
冰涼的、沉重的觸感猛地壓在了秦檜下意識接住的雙手上!那重量,那質感,那上面盤踞的螭龍紋飾…瞬間像一道九天驚雷,狠狠劈在了秦檜的天靈蓋上!他全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刻徹底凍結,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城府,所有的偽裝,在這突如其來的、荒謬絕倫的“神操作”面前,瞬間灰飛煙滅!
“你嫌嶽將軍年輕,怕他擔不起樞密使的重任?”劉禪的聲音還在繼續,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疑惑,“那這玉璽給你!你比他老成,你資歷深,你名望夠!你替朕去!替嶽將軍去北伐!去砍金兀朮!怎麼樣?”他甚至歪了歪頭,補充了一句,“金兀朮的腦袋,應該比核桃硬點?用這玩意兒砸,應該趁手吧?”
“轟——!”
秦檜只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徹底炸開了!他看著懷裡那方沉甸甸、冰涼涼的傳國玉璽,那上面每一道古老的刻痕都彷彿變成了索命的詛咒!這東西…這東西是能隨便接的嗎?!是能用來“砸核桃”、“砍金兀朮”的嗎?!這瘋子皇帝…這瘋子是真敢啊!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勒得他幾乎窒息!他感覺自己抱著的不是玉璽,而是一塊燒紅的烙鐵,一座隨時會噴發的火山!
“臣…臣…不敢!!!”
一聲淒厲到變調、帶著無盡驚恐和絕望的尖叫猛地從秦檜喉嚨裡爆發出來!他像是被毒蠍子狠狠蜇了一下,又像是手裡捧著一塊燒紅的炭火,整個人觸電般猛地一抖!那方象徵著無上權力的傳國玉璽,瞬間從他劇烈顫抖的雙手間滑脫!
“哐當——!”
一聲沉悶而驚心動魄的巨響!
傳國玉璽,重重地砸在了偏殿光潔堅硬的青磚地面上!